“族长和我想到一起来了。只要找一个年龄相仿的人穿上大太太的衣服就行了。衣服吗,我今天晚上进府的时候,顺便到大太太的房间去一下。”
“大太太的房间在和园主楼二楼最东边一个房间,大少爷的房间在和园东厢房的二楼最南边一个屋子。”
“谭家没有锁门的习惯,值钱的东西肯定全被茅知县抄走了,衣服应该还在。谭家的东西太多,他们可能不会全抄走。他们既然想霸占谭家大院,应该是想住进去的。所以,衣服等不甚值钱的东西,他们是不会抄走的。”族长道。
谭为能领着秦顺文出府去了西街,族长将秦顺文送出院门。
回到堂屋,族长叫来了阿姑:“阿姑,你去把蒲管家、二墩子和三顺请来。如果有人不在家,你就让他们中的一个人去找,就说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既然要演戏给翟公子和茅知县的人看,那就要把这场戏演好了。
蒲管家、二墩子和三顺是经常跟在老爷太太身边的人,既然大太太和大少爷还在歇马镇的话,这三个人也应该呆在大太太的身边才对。
也只有在大太太和大少爷在的地方,才会有谭家的下人。人多一些,也比较容易打马虎眼。
阿姑走后,族长又叫来一个丫鬟:“阿桂,你去把几个堂兄弟请到这里来。”
阿桂走后,族长端起茶杯慢慢喝起茶来他在等待,谭国基眉头紧锁,刚刚办完老太爷和老太太的丧事,他的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
谭家出事,这对整个谭氏家族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这些年,谭氏家族经历的风雨很多,马家和谭家的恩怨都算是小事。
最刻骨铭心的是十九年前,谭国凯带着昌平公主回到歇马镇,如果不是皇上念及兄妹之情,那么,谭氏家族就不会是现在这番景象了。
不一会,有三个堂兄弟走进堂屋。
四个人一边喝茶,一边等待。
丫鬟进来给茶杯添水的时候,又来了两个堂兄弟,紧接着,蒲管家、三顺和阿姑也走进堂屋。
“回老爷的话,二墩子下湖打鱼去了,”阿姑道,“二墩子他爹已经划船喊二墩子去了。”
族长把事情跟大家说了一下,大家都表示听从族长的安排,他们还说,再安排几个丫鬟到药材库房去伺候“大太太”。既然演戏,那就要演的像一些,“大太太”身边肯定要有人伺候。
族长和大家约好,晚上九点钟左右到药材库房去。
大家起身准备告辞的时候,二墩子来了,他下船以后就直接到族长家来了。
二墩子的脚上穿着草鞋,裤脚一直卷到膝盖处,上身穿着一件打着补丁的棉袄,腰上系一根腰带。他的右手上还拎着十几条。顺便带来给族长一家人尝尝。
晚上,族长让厨房红烧了一条大青鱼,熬了一钵子鲫鱼汤,放在食盒里面,拎到药材库房。
在去药材库房的路上,族长还在西街上买了一只酱鸭、一只烧鸡、一斤牛肉,再加上一坛子雕花酒,他应该好好招待一下秦壮士。
吃完早晚饭以后,夜幕即将降临,谭为能领着秦顺文去了谭家大院的后花园。秦顺文打算从东院墙进入泰园,再从泰园进入大太太的房间。
两个人走到东小门跟前的时候,便看到两个跑堂模样的人拎着两个食盒朝北院门走去。
坐在院门外高台上玩纸牌的衙役和官兵放下纸牌,冲上来,从一个跑堂的手上接过一个食盒,几个人围坐在高台上狼吞虎咽起来,另一个跑堂拎着另一个食盒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秦顺文之所以吃完饭就动身,逮的就是这个时间,这时候,天要黑未黑,衙役们饥肠辘辘,一心想吃饭。
这时候是人最松懈的时候,到更深人静的时候,他们的警惕性反而会很高,他们也不会想到这时候会有人光顾谭家大院。
谭为能蹲在院墙外的竹林里等秦顺文。
秦顺文沿着泰园的东院墙,借助一棵大榕树的枝干轻轻地落在两扇窗户的窗台上,两只手紧紧地抠住窗格。
待身体站稳之后,秦顺文用右手捅破窗户纸,将右手伸进窗格里面拔起插销,拉开一扇窗户,然后闪进屋内。
秦顺文站稳之后,轻轻关上窗户。
这间屋子就是大太太的房间。
屋子里面一片狼藉:圆桌、圆凳、椅子倒在地板上,圆桌底下压着一块蓝色的绣花桌布,毛皮坐垫随处乱扔。
地板上还有一些花瓶的碎片。一个紫砂茶壶和几个紫砂茶杯紫砂茶壶已经没有了壶嘴和抓手。
屋子中间的地毯的两个角被掀了起来,珠帘被扯破,地板上有很多珠子,床上的被褥和棉垫被掀起来,一床被褥的一角搭在脚蹬上。
蚊帐的一个角已经耷拉下来。
所有的橱柜的门全部打开。
这时,院子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