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堂之中,崔婆子已经等候多时。
大门从外面打开,南宫灏和沐九思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崔婆子连忙跪地叩头。
“地上凉,起来吧。”从她面前经过时,沐九思停下脚步,伸手托着她的胳膊,将人扶起来之后,还把她的手翻过来,拂了拂粘在手心上的土,“看你这手弄的,全是土,多脏呀!”
被人如此温柔的对待,让崔婆子更加局促不安,想把手缩回来,却又怕得罪了面前这个小姑娘,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姑娘,您可别这样,奴婢受不起。”
沐九思貌似不经意地将她的袖子往上推了一推,目光落到了她的脸上:“是啊,象你这种人,别人对你再好也没有用,回过头还不是咬上一口。”
“姑……姑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崔婆子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布满鱼尾纹的眼角一个劲儿地抖着。
沐九思将她的手甩开,几步到上首位,坐到了南宫灏的身边,也不作声,只是微微朝他点了点头,掏出帕子擦手。
南宫灏重重拍了一下旁边的方几,厉声道:“崔婆子,你来说说,刘玉娇是怎么死的?”
崔婆子眼珠转了转,故作镇静地说道:“刘姨娘得了疫症,先是起了不少红疹,后来又高热不退,没两天就去了。”
“本宫问的是……那天晚上,你是如何弄死她的?”
南宫灏的话让崔婆子一惊,连忙跪伏于地:“冤枉呀,太子殿下!刘姨娘是自己疫症发作死的,与奴婢无关呀!”
“与你无关?”南宫灏眼睛眯了眯,“那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崔婆子连忙用袖子掩住了手:“那是……那是前些天干活的时候不小心烫的……”
“胡说!”南宫灏又是拍了一下桌子,“你当别人都是瞎的不成!抓伤与烫伤都分不清楚?”
“刘姨娘的死真的与奴婢无关,请太子殿下明查!”崔婆子磕头如小鸡叨米一般。
南宫灏的眼睛微眯了眯:“崔婆子,你知道本宫今日上午去做什么了吗?”
崔婆子不明就里,微微抬了头:“奴婢不知。”
南宫灏唇边溢出一丝讳莫如深的笑意:“本宫见到刘玉娇了。”
这句话于崔婆子来说不亚于五雷轰顶,浑身不停地颤抖着:“不……不可能,她……已经死了。”
南宫灏端起茶盏,吹开飘浮于表面的浮茶,轻抿了一口,才缓缓说道:“刘玉娇的指甲里至今还留有血迹,她说,有人想要害死她,情急之下,她将那人的手抓伤了。”
崔婆子的脸被吓得血色全失,跪都跪不住了,整个人几乎是趴伏在地上:“不……奴婢……奴婢也是被逼的,不是……不是真心要害死她。”
南宫灏冷哼了一声道:“不管你是真心,还是无意,毕竟对刘玉娇动了手。你……就是杀人凶手!”
事已至此,崔婆子也顾不上许多,大声疾呼:“太子殿下容禀!奴婢……奴婢是被人逼的,想要害死刘姨娘的是夫人,不是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