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不能保证什么,谁知道有几个观众愿意听我的呢。”伊莉实话实说,哪怕现场看来她人气很高,据说在网上也有很高的谈论度,但这种好感能不能转化为实际的投票数就很难说了,谁都不敢在这方面下论断。
“但是……”你都不可以的话,谁可以?布拉德利以为对方是彻底拒绝的意思了,目光中不禁流露出几分黯然,他是鼓足了勇气才来向这些年轻的小姑娘们寻求帮助的,可没想到她们也拒绝了他,这让他无比失落,甚至隐隐产生了几分绝望感。
“我不是不愿意帮你。”伊莉立刻补充道,她的话让金发大叔眼前一亮,他听出了对方话中的转机,“我不能保证结果,但我愿意有限度地帮助你,也许只是一两句话,可以吗?”
这是伊莉在不影响柏莎的前提下能想出的唯一的办法了。当然,这主要是为了“回报”昆娜,哪怕不能给对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就像对方曾经对她做的那样,伊莉也想让那个女选手感受下被人在背后捅刀子的滋味,更让她明白,不是所有人都是打不还手的。
“当然可以!”布拉德利喜出望外地说道,在他以为对方拒绝的时候,对方却表示愿意伸出援手,哪怕并不是十分尽心,也足以让他心生感激了,毕竟对方本就没有帮助他的义务。
如果伊莉一开始就大包大揽地表示愿意帮助对方,最后效果却不尽如人意,说不定就会惹来对方的抱怨,但如果提前退一步,先暗示了拒绝之意,再提出愿意伸出援手,那对方的感受绝对是不一样的。
“不过,就像我说的,我能做的非常有限,如果可以,你最好再找其他人帮你一把。”既然伊莉出手了,那她就不希望徒劳无功,即使她的初衷不是那么光明,“比如布雷克或者克里斯蒂娜队伍里的选手,他们和你没有利益冲突,只是为你说一句话,甚至不用说得太多,我想,如果你态度诚恳点的话,他们未必会拒绝。”
既然对方能勇敢找上她,再去找别人也没什么困难的了。如果是脸皮薄一点的选手,也许做不出这种挨个拜托的事情,但换了这个看尽了社会人情冷暖的中年大叔,他应该明白,有时候放下身段才能让他走得更远。
“没问题!”果然,布拉德利一口应下了。
比起那种无谓的自尊心问题,他更渴望能在这个比赛里证明自己,一举进入了那个光鲜亮丽的圈子,过上更好更体面的生活!
布拉德利向伊莉郑重道谢,然后带着欢喜的心情,挨个去寻求其他人的帮助了。
有的选手一口回绝,有的选手在迟疑过后也婉拒了,但总有心软的人被这个饱经世故却依然在比赛里拼命争取最后一丝机会的选手打动,从而答应了对方的请求不过是一句话而已,谁知道在下周自己的比赛里,会不会也用得到对方呢?
伊莉在边上看着布拉德利一一游说的身影,她不知道对方最后能否真的留下,但至少,他确实做到了他能做的全部。
于是,当工作人员再次开口时,等候室里的气氛已经与先前截然不同了。
“从亚当的队伍开始吧。”工作人员说道,“格蕾丝,你第一个录,可以吗?”
“当然。”格蕾丝立刻站了起来,和伊莉、柏莎分别交换了一个拥抱,又满怀歉意地看了亚历珊德拉一眼,很快跟着工作人员走了出去。
在这段时间里,伊莉和柏莎也做了很多。
格蕾丝和瑞秋本就与她们俩相识,格蕾丝又是她们的同队队友,瑞秋还是格蕾丝的室友,又和伊莉从一开始就认识,她们俩的支持简直是理所当然的。即使格蕾丝对亚历珊德拉感到歉疚,但在这种关键时刻,这个生性爽朗的哥伦比亚美女还是做出了明确的选择。
“对不起,亚历多德拉。”格蕾丝这样对她可敬可爱的对手说道,“她们是我的朋友,我知道,这个机会是多么重要、多么难得,但是我不得不做出选择。”
“我知道。”亚历珊德拉宽容地笑笑,“其实我上一场就该离开了,但亚当救了我,也许这次就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吧。不,别这么看我,我当然不会就这么放弃,我也会去找一些朋友,请她们帮下忙,但我确实也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谢谢你,亚历珊多拉,你太好了,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们俩都能留下。”没被对方责怪,反而听到了这么发自肺腑的话,格蕾丝又是歉疚,又是感动。
“这没什么,如果真要说有什么的话……”亚历珊德拉忍耐片刻,终于忍不住说道,“我的名字是亚历珊德拉,不是亚历珊多拉,格蕾丝你真是……”她快听得受不了了!
“我会改的!我会好好练习的!我保证!!!”格蕾丝认真地发誓道。
想到两人先前的对话,再看着对方内疚的眼神,亚历珊德拉不由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向看过来的格蕾丝挥了挥手,目送对方离开了房间。
告解室里,格蕾丝在黑色的布景板前站定,在摄影师的示意下,开始录制她的视频。
“格蕾丝,你知道每个队伍只有一个选手能被观众拯救,你希望那是谁?”摄影师引导性地问道,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镜头前收放自如的,所以恰当的引导还是有必要的,当然,这种引导性的话语会在后期处理掉,并不会出现在节目里。
“嗯,这个比赛里有很多有实力的选手,很多人都应该留下来,但复活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我们的队伍里有人能留下来,我希望那是柏莎。她是个非常年轻,又潜力无穷的女孩,她不应该这么早地离开比赛,那太遗憾了。”格蕾丝诚恳地说道。
“那对其他人,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摄影师问道。
“嗯……”格蕾丝顿了顿,随即点了点头,“是的,如果再多一次机会,我会选择亚历多德拉,她也是个很出色的选手,我希望能再和她一对一比一次。”
“好的,谢谢你。”见格蕾丝没什么要补充的了,摄影师示意她可以先行离开了。
即使格蕾丝只说了这短短几句,在后期也会被剪得更短更精粹。
格蕾丝离开等候室不久,娜迪亚也被叫到了名字。
体贴的黑人妈妈特地拥抱了一下柏莎,这才离开。
这个动作也表明了她的选择。
“我很难说哪个选手该留下,哪个选手该离开,因为这不是应不应该的问题,每个选手都有自己的闪光点,每个人都有值得留下的理由。”黑人妈妈在镜头前这样说道,“但让我选择的话,我会选择柏莎,上帝知道,这个小姑娘才16岁,但她已经披荆斩棘地来到了这个比赛,并且一路走到了这里。她比任何人都值得一个拯救的机会!”
“至于其他人……”在摄影师的追问下,娜迪亚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从情感上来说,我还希望布拉德利留下。你知道,对于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这个世界给我们的机会已经越来越少了,所以我们必须抓住每一个机会,才能在这个竞争的世界里生存下来。看到他,就像看到我自己,我希望这个生活不易的选手也能留在这个比赛。”
“好的,谢谢你,娜迪亚。”摄影师向黑人妈妈点了点头,歌唱实力暂且不论,但她的话语确实非常打动人心,如果他是观众,现在说不定已经为那两位选手投票了。
在摄影师的示意下,黑人妈妈很快离开了告解室。
之后,选手们一个接一个走了进来。
在格蕾丝和娜迪亚之外,伊莉的两位前队友克里斯蒂娜队的雅各布和邓肯也愿意支持柏莎,而同队的其他人则婉言拒绝了。瑞秋在自己发言支持柏莎的同时,还拉来了另一个声援者,她的同队好友艾丝翠得,这些人的支持就是确保柏莎能留在比赛的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