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吨?万吨?
清缘不知道,也不在乎。
“打够了吗?”他的嘴角勾出一个猖狂的笑容,那骨矛按在掌心不得寸进,只要稍稍一用力,裂痕就会产生连锁反应向后扩散,“本座问你,打够了吗!”
塔尔塔罗斯无数腕足的根系下身被缓缓推出,一种无可匹敌的力量在骨头长矛顶端喷薄而出,即使它已经榨干全身力量都无法抗衡。…
“亵渎神灵……”
它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慌乱。
“杀!!!”
不知是基于什么底气,厚重得好像深度感冒的鼻音突然嚣张起来。
轰
镶嵌在骨矛尖端的红色竖瞳喷射出硕大的光芒,光焰最根部细长,越往后越宽,最终膨胀为百米粗的猩红火炬,长达数千米的地表被犁出一条遥远的痕迹。
在这光芒的噬咬下,连同山体,连同清缘,全部的一切都会被摧毁成渣!
天空都被这无穷无尽的红芒染成血色。
连续的输出整整维持了五分钟。
如此长时间的爆发,就算是塔尔塔罗斯也感到疲惫,身上的竖瞳有大半闭合。
这一击,耗费了它近五分之三的能量。
效果也确实斐然。
那座高高的山峰被长矛插得崩塌后更是在能量风暴的席卷下全部化为乌有。
外围能量刮蹭到的地方流淌岩浆,橙红色的河流炙热如地心,滚烫的气息稍微离近些都能瞬间蒸干普通人身上的水分。
分身们不再围坐一团看戏。
这光头,似乎已经尸骨无存了。
不过他消耗了塔尔塔罗斯大部分力量,也算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那么,现在轮到我们装
“唰!”
剑光自右下斜上斩过,淡淡的血线出现在塔尔塔罗斯持矛的右臂。
那张布满红瞳的脸上人性化地流露出奇怪、疑惑、吃惊和痛苦等复杂的表情。
分们瞪大双眼。
“噗!”
环形的瀑布血液从线条上射出,一条几十米长,覆盖眼睛的苍白手臂轰然坠落,连同骨矛一起将大地压垮。
“吼吼吼!!!”
……
“造孽啊!造孽!”
淮华道人看着床上已经不成人形的清缘,悲痛欲绝地叹息。
“你为何就是如此逞强!你为何就是不愿听为师的话!你为何就非要上那九重天!”
“师尊……”
清缘的声音显得那么虚弱,又透出一种不服输的韧劲儿。
就好像被风雪挤压在地底深处的嫩苗,使出全部力量,汲取所有营养,不惜身死也要钻出大地,见证光明。
“那南天帝不守规矩,在四重天就伏击我……”
“屁的规矩!”
淮华怒了,大手在清缘的床边拍得“哐哐”作响。
“这九重天哪来的规矩?非得等你入了大罗,得了果位,上了九重天,他才与你公平一决?”
“凭什么?”
“你在这凡世间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不懂这道理?你真以为苍天偏爱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造孽!造孽!”
“师尊……”
“别叫我师尊!我没你这样逆徒!从今以后……你便好好活着吧,别去管那南天帝了……”
淮华本想再训斥他几分,“逐你出师门”这几个字到了嘴边又不忍心咽下,话头不自觉软了下去。…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当初卜的卦象,清缘,是他当世的劫难。
躲不开,避不了。
……
“呵呵,畜生!”
清缘吐出一口血沫子。
塔尔塔罗斯那一击确实伤了他,但相比之当年的南天帝,也不过是毛毛雨丝罢了,
他抬手指天,青金色的剑芒延长,延长,再延长,最终,天空刺破虚无,满天星河悬挂。
剑意入繁星,点点落错。
地面,正在帐中下棋的李穷无突然眼神一凝。
“怎么了,老师?”
霍麒麟疑惑。
“无事,无事。”
他笑笑,将黑子落下,棋子与棋子连成一片,如同一条愤怒的黑龙,将白子的半壁江山吞入腹中。
“只是感觉,这世界啊”他眼光流转,“越发有趣了!”
“老师您在吃我子的时候大可不必说这么深奥的话。”
霍麒麟苦笑。
浮空岛。
“本座有些不悦。”
清缘轻声说。
面前,断臂的怪物被鲜血染成红白,痛苦地舞动腕足,摧毁身边所能接触到的一切。
碎袍的道人脸色淡然,擎天剑指,丈量星海。
三万里云端有神剑,五千万山河逆断流!
“世间万物,是一场轮回。”
他忽地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站在师尊墓前发下誓言。
“再上九重天,斩那南天帝!”
许多年后,他也是这么站在南天帝坐下,四周文臣仙君怒而视之,法宝利器放出万丈神光。
全世界都在与他为敌。
所有人都想杀他。
而他身无长物,能做的,只是高举长剑,然后重重挥下!
只是如今,面对的不同,自己也不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
物是,人也非。
“此剑,汝可接得?”
“名曰”
“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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