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获得了一个重要的信息,精锐果然也跟之前朝廷派来的驻兵一样,都是纸老虎罢了。
只是他一直纳闷,是不是因为叶氏根基在朔南,平时没少上贡,否则武朝的军士怎么在大营里吃喝如此奢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城中的销金窟呢。
同时他也越发觉得不对头,这个副将虽然杀敌勇猛,但是用兵一直听自己的调遣,却不知为何那天突然冒着违纪的风险也要偷袭武朝。
虽然他问过几回,但是副将只说我方将士不敢与武朝对峙,不打一仗他们永远畏首畏尾。
因为自己已经按照军纪重责了副将,而且此役之后确实士气大增,所以他也没好意思继续追问下去,免得被人说自己忌惮副将抢了他的军绩,所以才不依不饶地追责。
此次新任的主帅叶沾衣,他确实没放在眼里。
之前武朝里根本没这号人名,后来听闻与武召王一战险胜,这才一朝成名天下知。
不过武功高强也就是单打独斗时优势明显,真的沙场搏杀,多靠调兵遣将的策略。
除非武功出神入化以一当十,优势可以再放大几倍,但也绝不能成为打赢一场战事的关键原因。
不过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委实是轻敌了。
这人不好对付,至少他不是来混日子的。
虽然他搞不懂叶沾衣为何嫁祸他们,但心里清楚这一仗不可避免了。
叶沾衣此时也正在兴头上:“怎么了李将军?这半天你想什么呢?再不说话我以为你在阵前睡着了。”
李将军笑笑:“你口口声声说你们的朝廷命官被我军俘虏,可有凭据?”
盈利牛自怀里掏出温校尉的亲笔信:“自然是有。”
李将军却不认这封信的内容:“许是有人劫持了他们,嫁祸给我们呢?”
盈利牛哈哈一笑:“你别说笑了,这方圆几十里的边境大营内,就咱们双方的人在此扎营,谁闲得没事跑到这儿来劫了人嫁祸给你?”
“此言有理,所以也许是你们自己做的呢?”
盈利牛大骂一声:“放屁!”
叶沾衣伸手制止他:“我武朝向来光明磊落,不像有的人背后耍手段,我给李将军三天时间,若是将两位大人毫发无伤的放回来,我保证再不以此事引战,若是三天之后交不出人来,那咱们下次见面就是你死我活。”
说完率先调转马头返回。
盈利牛冲李将军挥了挥拳头,威胁说道:“下回就让你们知道盐把哪头咸,醋打哪头酸!”
一队人马刚刚回到大营,武朝的将士们就自动列队庆祝,嘴里高喊:叶将军威武,喊了半晌还不停。
叶沾衣朝众人比了个手势,众人纷纷安静下来听他发表获奖感言。
“我三品大员光天化日之下被敌军俘虏,这口气谁能咽的下?”
众人山呼:“士可杀不可辱!”
“所以三日后,若是敌军交不出我朝大人,我们一定同他们决一死战。”
众人继续山呼:“决一死战,决一死战!”
好,情绪调动到位,叶沾衣又做了个总结:“三日后,希望诸位全力以赴,不论生死。”
“全力以赴,不论生死!”
叶沾衣满意地笑笑,对盈利牛道:“好了,打完回府……不是,回营。”
……
“叶将军,今天该趁着士气大振直接攻下尧干的。”
盈利牛一进大帐,就赶紧给叶沾衣递上了一杯茶。
倒不只是因为佩服叶沾衣,而是他猛然想起了自己当着两方数万将士的面剥了主帅的衣裳。
此时帐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正是叶沾衣报仇的绝好时机。
不过,叶沾衣好像已经将这事忘了,看起来丝毫没与怪罪他的意思。
“不行,给他们三日的时间,他们肯定想办法去找温校尉的下落。”
这事其他将士不知道,但是叶沾衣如何一手策划的,盈利牛一清二楚。
所以他才纳闷:“可是,人不是将军派人掳走的吗?虽然扮成了尧干的兵士。”
叶沾衣点头道:“是我们的人掳走的没错,但是我故意让他们将温校尉放了出去。你猜温校尉逃脱之后,会去哪里?”
盈利牛凝眉想了一想:“他肯定怕尧干的人发现后将他追回,应该是去驿站寻求庇佑。”
“你为什么不觉得他去找朔州的官服寻求保护,却要跑去驿站呢?”
盈利牛神秘一笑:“这个将军就有所不知了,他是王士斛跟王豹的党羽之一,而这二人向来都是主和派,要不是把朔南的兵权已经吃到了嘴里,这些人怎么会消极备战呢?所以朔南本地的父母官和驻防官员都恨他恨得要死,也不会真心保护他。”
“这就对了,所以他跑去驿站暂时避险,事后肯定也不会大张旗鼓地进京,八成会扮成普通百姓雇辆马车微服离朔。”
盈利牛好像有些明白了:“那么我们就能用尧干拒不交人为由跟他们打一仗了。”
“不,尧干的人现在肯定不想跟我们打,所以,他们一定会派人找到温校尉来交差。”
盈利牛又陷入了糊涂:万一人要是给他们找到,那这仗不就打不起来了嘛!
……
叶沾衣猜的一点都没错,尧干的主帅回去就开始安排人想尽办法混进朔州城,务必找到温校尉的人,将他带回。
他的属下十分不解:他们掳走的人,想让我们找到就找到,想让我们找不到就肯定找不到。我们何必在他们设下的套子里钻营呢?
主帅李将军此时也十分头疼,没想到这个叶沾衣擅长使连环计。
找到就将人送给他们,可是也白白戏耍了他们好几天。
找不到就开战,看眼前这形势,叶沾衣挂帅的话,尧干必败无疑。
所以权衡之下,好像还只能替他们去找人。
他的属下不太赞同:“若是找到之后,他们再想别的由头开战呢?”
李将军叹了口气:“那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先押着,探探叶沾衣的口风,若真是遵守诺言便罢,若是反悔,那就将温校尉这个狗官斩杀在他面前,看他怎么跟狗皇帝交代。”
属下马上拊掌称是。
直至夜半,他派去朔州城内寻找温校尉的人回禀说:“属下们在朔州城偷偷寻人,刚好看见一个客栈里的住客正在跟老板吵架,说是一个大活人在他们客栈失踪了,正缠着客栈老板给他们找人呢。”
李将军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呢?客栈老板帮他们找了么?”
“没有,客栈老板说客人都那么大年纪了,谁掳他作甚?肯定是自己不辞而别,拒绝了那群人的请求。属下趁他们吵完架,偷偷找老板问了问,听他的描述,走失的人正是温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