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
乐扬说：“明康因令尊而兴，也因令尊而亡。本来我与他谈论的很好，只是中间我发现了一点问题。”
“什么问题？”孙晓宇好奇。
“我给他说了几个开国的皇帝例子。”乐扬惋惜的说：“可能令尊没懂吧。”
“开国皇帝？”
“历史上各朝开国君主皆为有本事的君王。他们有的残暴，有的仁慈，可不能否认他们都是有本事的人。老年之时，很多君王为了巩固自己的王朝，会猜忌一些人，也会除掉一些人。最仁慈的就是杯酒释兵权了。你父亲在这方面做的不错。却犯了第二个错误，说的也许不好听，就是好大喜功。”
“嗯。”孙晓宇诚恳的点头。她和乐扬也讨论过这个问题了。
乐扬说：“令尊的人品没的说，我很敬佩。我和他聊过天海的形势，他同意我个人入股明康。只是后来的发展，让我不得不减持。”
孙晓宇回忆起最后时刻的父亲，确实想疯魔了一样，很多人的意见都没有听进去。一意孤行，孤注一掷。
孙晓宇说：“其实我爸也变得独断专行了。”
乐扬说：“我们谈论了盛极而衰的道理。可终究他没能躲过人性这一点。”
“人性就是不能抗争。”
乐扬点头。“儒家前辈先贤无不教人如何在人间处事通达。佛家高僧大德讲脱离苦海，斩断烦恼，大彻大悟，道家真人羽士讲逍遥自在，无为而治，顺天应理。其实本质上是一个。”
“什么呢？是无吗？一切虚无。”孙晓宇问。
“是道理，是规律。”乐扬说：“所有这些人都在寻找一个可以让所有人普遍适用，能够理解，而达到最高境界的思想和方式。”
乐扬正色道：“天地不仁，沧海桑田、千年一瞬，无谓情。圣人不仁，家国天下，四方太平，不由情。仁者为仁，尊道重生，扶危济困，心有情。不过是各自侧重自己的角度，从各自出发点出发而已。”
孙晓宇思考着，沉默良久。
“乐先生的意思是，一切从个人角度出发？那不是利己吗？”
“所以人要遵守的是天理运行规则，大家的一切都在其中运行。而这个规则会不断的修正、提炼，直到无限接近道理的本身。里面的大家也会不断的消灭，再生，然后接近道理本身。”
“适者生存！自然淘汰！受教了。”
…
“说多了。”乐扬说：“今天来，是和孙总谈谈明康的事。你说服董事和股东的情况怎么样了？”
“进展还是有一些。”孙晓宇说：“一些人在观望，一些人反对。观望的那几个还是有机会争取的。他们需要看到实际的东西。”
乐扬说：“就像我刚才说的，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出发点。要拿下他们，就要从他们的角度考虑。”
“我明白。我会和他们说一下的。必要时，也可以透露一下。”
“十天。”乐扬给了时限。
“十天？”
乐扬说：“你要以最小的代价，让大多数人支持。张超也不用再估计，因为条件变了。”
“变了？”
“明康好与坏，与何光没有任何冲突。相反，对何光还有帮助。”
孙晓宇点头。“我会加快速度。”
“我等着消息。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
乐扬离开之前，看了一眼书房的位置说：“令尊会以你为骄傲的。”
孙晓宇问看着椅子说：“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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