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港的夜晚灯火通明,商贩的吆喝声、霄灯的爆裂声、醉汉的欢笑声交织成一片繁华的海洋。
绯云坡工地的最高处,那位刚刚豪取四千万摩拉的传奇冒险家正俯瞰着整座港口,左手捏着新购的琉璃工坊地契,右手展开归离原的勘探批文,腰间的玉兆不断闪烁着璃月各大钱庄发来的授信额度。
仿佛整个璃月的财富都在他指尖流转。
而由飞云钱庄主导推出的霄灯交易券已经如蒲公英般飘满大街小巷。
这些镌刻着总务司防伪云纹的纸质凭证,一经挂牌便掀起金融狂潮。
持有者既能在海灯节兑换限定款浮空霄灯,亦可凭券到璃月各大钱庄按当日牌价兑换摩拉。
更令人咋舌的是,当这些凭证流入二级市场时,其价值还会随着工坊产量、考古发现甚至月海亭的一纸政令而大幅度波动。
琉璃轩新店的私人雅间里,来自枫丹的投机客正用精密仪器分析凭证上的暗纹,试图破解并仿制。
往生堂的仪倌小妹将攒了半年的工资全数押注,坚信这批凭证能涨到岩王爷缔造群玉阁时的天价。
玉京台的司书小吏将他父母生前留下的、据说是帝君御笔亲题过的古砚台卖给万有铺子,并希望用霄灯券直接交易。
这座以契约铸就的港城,正经历着千年未有的狂欢。
而在离开往生堂那沉寂的院落之后,旅行者便信步来到飞云商会气派非凡的朱漆大门前。
夜色如墨,将商会高耸的门楼轮廓清晰地勾勒出来。
建筑檐角那精巧的铜质风铃在料峭的夜风中轻颤,泠泠之音仿佛摩拉在相互碰撞。
旅行者甫一踏上门口那冰凉如水的青石台阶,门内激烈得仿佛要撕裂空气的争吵声便穿透厚重的门扉,裹挟着压抑的怒火与威严的斥责,迎面扑来。
厅堂之内,灯火通明,映照出堂皇的陈设与昂贵的金丝楠木桌案,却未能驱散那股浓重的对峙气息。
“父亲!跟北国银行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行秋的声音罕见地拔高,清朗的少年音此刻却像绷紧的弓弦,其下压抑着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
他清瘦的身形挺得笔直,如同倔强的青竹,那张平日里温润如玉、总带着三分笑意的少年面庞此刻紧绷着,眉宇间凝着罕见的沉郁与焦灼:“潘塔罗涅的手段您分明清楚,他想要的绝不止是明面上的商业合作!”
“胡闹!”
一个更高大、更具压迫感的中年人身影矗立在主位旁。
那是飞云商会的现任家主,也是行秋的父亲。
他身着考究的深紫锦袍,面容端肃,刻着久经商场的沉稳与威严,额头深邃的皱纹如同刀劈斧凿,此刻正因怒意而微蹙,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中,是掌控全局的冷硬与不容置喙的霸道。
行秋父亲低沉的嗓音带着山岳般的、不容置疑的威严,如闷雷滚过这华美的厅堂,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要将少年的抗议压垮:
“北国银行带来的资源和机遇,是璃月多少商会求都求不来的良机!”
“你年纪尚轻,不懂商海博弈如战场厮杀,尸骨无存亦在顷刻之间,却也该识得大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