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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遭受了天雷轰炸一般,闵知行全身剧烈一震,她瞪大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耳边的厮杀声恍若未闻,只得那声“少主子”在不断地重复。

灰衣暗卫和黑衣精卫在激烈过招,赵德在震惊洪留背叛之余,回过神来,向施澈展开攻势。赵德如猛虎追猎,施澈如游龙翩走,一刚一柔,你来我往,转眼间已过了数百招。施澈的功力毕竟不够赵德的深厚,他的攻势渐渐减弱,以防守为主。尽管这样,赵德的大刀千钧一击,施澈的佩剑竟当场断裂,刀锋划过施澈的前胸,鲜血顿时汩汩而出!剧痛传来,施澈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让闵知行回过神来,眼看赵德的大刀再次挥向施澈,闵知行竟一跃上前,以身体相迎!赵德大骇,可此时强硬收回攻势已经来不及,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洪留及时赶到,同样以大刀一挡,兵器相撞,火花四溅。

“走!”洪留掩护着他们,闵知行咬咬牙,扶着受了重伤的施澈,向郊外逃去。

施澈的血在不断地流,闵知行撕下裙摆,帮他进行了简单的包扎。他的面色越来越苍白,体温也在一点一点地下降,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最后陷入昏迷。闵知行急得直冒眼泪,她咬紧牙关,背起施澈。身后还能传来若隐若现的厮杀声,也不知道刘彘还有没有埋伏,她一刻也不能停下来。

也不知道去到了哪里,东方露出曙光,林子的雾气开始四散。在灌木丛后,施澈被闵知行扶着,靠在树干上。闵知行的手上是刚从附近农户家里偷来的窝窝头,她把施澈安置在这里后,原本想到城里比较偏僻的地方找点药,刚翻城墙进去后才知道,城里都是官兵,在挨家挨户地搜人,通缉令更是贴得满城都是匈奴细作,施澈,如有捉获,赏五千两黄金。

闵知行不敢停留,她无奈地原路返回,偷了农家吃剩的窝窝头,然后寻了点草药,用嘴咬碎后,敷在施澈的伤口上。好在,她以前和夏满接触比较多,简单的止血包扎她还是可以的。

只是,伤口过深,当晚,施澈就开始发烧。感觉到他越来越虚弱,闵知行的心悬了一个晚上。也不知道那把大刀有没有生锈,万一得了破伤风怎么办?即使不是破伤风,在古代,发个炎也很容易死人。

“施澈,你怎样了?说下话呀,不要吓我。”闵知行担心地说,“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你,你不要睡了……”

豆大的泪珠一滴一滴地从闵知行的眼里滴出,她哽咽着说:

“你不要有事!你不能有事!你还没有给我一个解释,你怎么可以有事?!你不可以抛下我一个……”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闵知行顿时警惕起来,抄起身后的木棍。

“奇怪,刚刚那只兔子明明是往这里跑的呀,去哪了?”一道男声响起。

“围猎三天也只是一只兔子,大哥你太逊了!”另一道声音揶揄道。草丛响起的声音,闵知行一惊,他们该不会是想进来吧?

“听说了吗?今早从城里来的下人说,城里出了大事。”

“哦?什么事?”

“不清楚,好像是出了奸细,在搜城。”

脚步声越来越近,闵知行紧紧地握住木棍。从脚步声她依稀听出大概有三个人,一直在说话的应该是两兄弟,另一个则在沉默。她的成算有多少呢?流星镖剩下不多,施澈又受了重伤,看样子这三人会武功,而且也知道通缉令的事,她必须在一瞬间把三个男子击晕。

盘算好后,闵知行严阵以待。

一只系细嫩白皙的手伸了过来,拨开了遮掩了闵知行和施澈的狗尾巴草。他愣住了,意外地看着面前的闵知行和昏迷了的施澈。身后传来韩的声音:

“哥,怎么不走了?前面有什么东西吗?”

闵知行做梦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种场合重遇韩嫣。两年没见,他似乎比以前内敛了很多,脸上没了年少时张扬的美,那原本是如小溪般清澈见底的眼眸,此刻竟如深潭一般,黑幽幽的,如坠入迷雾中,猜不出情绪。

叙旧的话可以有很多,只是此刻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最终闵知行用手指了指施澈的伤口,用口型描绘着:

“帮我。”

韩嫣不发话,她开始紧张,韩嫣对施澈一直都有敌意,她的求助,有点异想天开。

果然,未几,韩嫣从背后的箭筒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瞄准了施澈!闵知行大惊,当她本能地想要护住施澈时,突然箭头调转,瞄准天空,唰的一声,一只飞鸟被射了下来!

“二哥好厉害的箭术!”韩一边赞叹,一边和韩慕向那飞鸟掉落的地方跑去。

有惊无险,闵知行有点羞愧,她刚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嫣儿……”闵知行想道歉,却被韩嫣打断。

“你刚才,又在误会我了,你总是这样,够了。”

异常冷淡的话语,如坠入万古寒冰之中,闵知行心一痛,愈发羞愧。韩嫣扫了一眼地上的施澈,冷冷地说:

“活该。”

闵知行一震,待韩嫣把她当做陌生人一般,事不关己地离去后,她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喷薄而出。不能让韩嫣听到,也不想让施澈听到,闵知行咬紧嘴唇,把声音堵在喉咙里,任泪水恣意横流。直到她把嘴唇咬得通红通红的,韩嫣竟去后折返,身后还跟着一辆很是豪华的马车,在窗棂上雕着栩栩如生的猛虎。

在闵知行的惊讶中,车夫把施澈抱上了车,一道厚厚的竹帘,把外界和车厢隔离开来。

“驾!”一声吆喝,马车缓缓前进。闵知行一方面担心施澈的伤势,另一方面却被韩嫣弄糊涂了。她忍不住,最终还是犹豫着问:

“为什么……”

韩嫣正在假寐,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闵知行的话,她等了好久,韩嫣都没有回答,在她就要放弃的时候,韩嫣终于开了口:

“我欠你的。”

闵知行一怔,这句话究竟包含了多少深意?韩嫣呀韩嫣,你何曾有欠过我?是我欠你,而且,恐怕穷极一生,都无力归还。

车厢内陷入沉默。此时,马车驶出了上林苑,车夫道:

“韩大人,前面有一行人,似乎大有来头。”

闵知行心一惊,紧张地看着韩嫣。韩嫣吩咐道:

“不用管他们,直接驶过去就行,这是陛下的座驾,谅他们不敢造次。”

“但是……中间那个似乎是江都王。”车夫有点担心地说。

“那又如何?照我的说话去做便是。”

“是。”

马车施然而来,绝尘而去,江都王刘非认得那辆车,以为里面坐着的是当今天子,于是连忙吩咐随从避让,并与一干人等一起伏地拜见,态度恭敬。

这一幕,闵知行觉得异常熟悉,似乎有某个未知的灾难正在降临。只是,闵知行已经无暇顾及。殊不知,就是这件事,埋下了极大的隐患。马车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城外弓高侯名下的别院。安置好施澈后,韩嫣秘密找来相熟的大夫。闵知行原本还担心着,韩嫣说是信得过之人,她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