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许输的是汉朝呢?你说,可能吗?施郎。”
赵芳伸手摸上施澈的脸,施澈厌恶地拍开,说:
“要是不想死,就不要再做这恶心的动作。”
“呵呵呵。”赵芳大笑,声音尖锐刺耳。
施澈眉头深锁。他腰间佩着剑,要杀赵芳很简单,只是目前,他们还是盟友。
“你说,要是小闵知道你在这里,她会怎样?”赵芳不怀好意地说。
“还能怎样?刘彘以弑君一罪断了我的后路,我来这里很正常。”
“那,你不回南越啦?”
“回,只是时机还没成熟。”
“你不是没了后路了吗?”
施澈笑了笑,说:
“弑君的不是我,是我的替身。”
赵芳旋即明了。
“和你做对手,当真捞不到半点好处。”
“多谢抬举。”末了,施澈道,“我明日要回一趟长安城。”
“为什么?因为小闵?七月初七将至,你担心了?”赵芳醋劲上涌。
“笑话,我做什么需要你来过问吗?”施澈冷笑。
赵芳气结。施澈又道:
“要是想让这个游戏更加好玩,就给我闭嘴。”他再次打开闵知行的信,摩挲着上面的字迹。
六月中,聂壹以出塞经商为名,顺利骗得军臣单于的信任。他说,他有数百手下,能斩杀马邑县令,举城而降,牲畜财物可尽归匈奴,但匈奴一定要派大军前来接应,以防汉兵。军臣单于贪图马邑城的
财物,承诺将亲率十万大军进入武州塞,并派使者随聂壹先入马邑,等斩杀马邑县令后进兵。
聂壹随后返至马邑与县令密谋,杀死一名囚犯,割下首级悬挂在城门之上,伪装为县令头颅,以此来欺骗匈奴使者。
此时,刘彘已派遣精兵三十万,任命韩安国为护军将军、李广为骁骑将军、公孙贺为轻车将军,率主力部队埋伏在马邑附近的山谷中,并任命王恢为屯将军,李息为材官将军,率三万多人埋伏在代郡,
准备从侧翼袭击匈奴的辎重并断其退路,一举全歼匈奴主力。
出动三十三万大军,刘彘此举志在必得,不容有失!虽不在战场,闵知行也可从这些天来刘彘的言行举止中看出,大战的紧张气氛要是成了,那刘彘就开创了前无古人的先河,这将会是他登基以来最
浓重的一笔!
刘彘现在已经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这场诱敌之战上,连上朝也是心不在焉。此时汉朝的马还不是那么耐跑,闵知行于是让赵德从一处派出上好的轻功高手,作为战场与朝廷的信使,一旦马匹倒毙,即施展
轻功,与沿途的精卫接应,务必让战况迅速传达。此外,三处研制的兵器也大派用场,老怪率众弟子日夜兼程,给先锋人员配备了精良的装甲武器,四处的夏满也拿出独门秘方,派出将近五十人充当军
医,运用他们神乎其技的医术,务求将伤亡降到最低。
这次汉朝大军,规模是空前的。刘彘甚至已经着手命人绘制新的汉朝边境图,筹谋着下一步该把长矛对着何方。
只是,当刘彘和闵知行在各自的寝宫心情各异地等着战况时,边境来报,匈奴撤军,军臣单于毫发无损,诱敌失败!
啪啦!刘彘拍案而起,面前的案几当场裂开一条大缝,他震惊地看着地上跪着的精卫,不敢相信这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会失败!
“你说什么?!再给朕说一次!如有不实,朕将你五马分尸!”刘彘怒道,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脚下虚浮,他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属下不敢!匈奴大军本已只距马邑百余里,但不知何因,突然撤军,途径代郡,王恢将军与李息将军却没有迎敌,原路退还,韩将军在马邑等了数天,不见动静,率军出击,但匈奴已走远,遂一无所
获!”
“好你个王恢!”刘彘震怒,“主战却临阵退缩,懦夫!来人,速叫廷尉治王恢的罪!”
在一旁吓得哆嗦的宫侍应声而出。刘彘继续道:
“韩将军、李将军、公孙将军现在何处?”
“已快马加鞭,赶回长安城,估计明日能抵达!”
“太慢了!朕要今晚就看到他们!”
“是,属下明白!”
那精卫消失后,刘彘跌坐在席上,有宫侍来报,画师已绘制好新图,刘彘只觉讽刺,他阴鸷着脸,大骂一声:
“滚!”
宫侍吓得一屁股跌倒在地上,颤抖着爬出了甘泉宫。
时间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难捱,宫女们担惊受怕地点起了灯,刘彘在昏暗的灯光中,脸色阴沉。巨大的失落汹涌而至,压得他快要喘不过起来。
怎么会失败?!为什么会失败?!他苦心准备好的一切怎么可以失败!刘彘不甘心,他把牙齿咬得咯咯响,拳头紧握,青筋凸现。要是韩安国他们不能给一个满意的解释,他要将这些所谓的将军全部撤职严办!
将近丑时,四更鼓前,韩安国、李广、公孙贺在精卫的带领下,连夜赶回未央宫。一见到刘彘,他们解下盔甲,一起跪地请罪。
“为什么?”刘彘脸色阴沉得吓人,他已经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可声音里还是刺骨的寒意,令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