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姬先生指了指东边,笑答,“殿下你看,代表殿下的帝星光芒依然,只是旁边那颗将星正开始发光发耀,且越来越闪亮,旁边的众多星曜也有发光的趋势,这会恐怕殿下错有错着,让丫头这颗将星开始苏醒,并且带动周围众星,实在是恭喜殿下呀!”
刘彘闻言,久久不语。
紫苑内,闵知行正做着恶梦。她梦见她身在树林里,有很多蒙面黑衣人追杀她,手拿大刀,凶神恶煞。她拼命跑拼命跑,就是跑不出这片树林。
忽然画面一转,她又身处出事前的那间医院的病房内,好友赵芳往昔的千金淑女形象全无,厉声指责她凭什么霸着施澈的宠爱,凭什么阻碍他的前途。闵知行哭泣着摇头,说自己没有。
隐约中,闵知行听到韩嫣着急的声音:“知行知行,嫣儿在这里,不怕不怕。”闵知行紧绷的神经开始放松,没多久,她就在韩嫣的哄声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闵知行醒时,发现韩嫣正睡在旁边,长长的睫毛,依然娇嫩的双唇,宛然一个睡梦中的天使。她想起身,不料惊醒了韩嫣。
“知行知行,你醒啦?”韩嫣揉了揉眼睛,昨晚知行知行做恶梦,还全身冒冷汗,害他好担心哦。
“知行知行?小公子……”曾经也有一个人这样叫过自己,声音是那样地温柔。
“叫我嫣儿啦,我喜欢知行知行叫我嫣儿。”眼睛眨呀眨,闵知行不忍拒绝,轻声道:
“好,嫣儿。”
韩嫣开心地笑了。
闵知行想下床,发现自己双腿一点力也没有。昨天的害怕,延续到了现在。
“怎么啦,知行知行?”
“没事,”闵知行摇了摇头,问,“嫣儿,那血泠玉是怎么一回事?”
“血泠玉?是指嫣儿送给知行知行的那块玉佩吗?”
“嗯。”这块玉佩可是害我差点没命,怎么也要问个明白。
“怎么,知行知行不喜欢那块玉佩吗?”韩嫣问。
“不是,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另外一把声音打断:
“那是长沙国的贡品,因本太子的关系,父皇将它赐给嫣儿,作为嫣儿受宠的身份凭证。”刘彘大步踏进房里,韩嫣高兴地叫道:
“太子哥哥,姬先生。”
可闵知行一点也不高兴,她狠狠地瞪着刘彘,似乎想在他身上挖一个大窟窿,如果不是韩嫣在这里,她早就一个枕头扔过去了,这石枕可不是开玩笑的。
闵知行不相信,刘彘没有派人跟着她,但是却没有精卫出来救她,证明他们都得了刘彘的命令,不然自己就不用在生死之间徘徊,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脚软没有力。
感觉到闵知行明显的敌意,刘彘与韩嫣说了几句话,就叫小竹先带韩嫣下去梳洗用膳。
支走韩嫣后,闵知行终于忍不住发飙:
“刘彘,你这是什么意思!”
“丫头先不要动怒,这刺杀你的人可不是太子殿下,是那凶徒搞错了对象,这是殿下也意料不到的。而且老夫的卦象显示,坤下坤上,初六变爻,正是履霜而坚冰至之时呀!”
“什么坚冰?!不要当我傻子!如果不是有他的命令,为什么精卫不出来救我?!”
“我不过是想看下,你这祥瑞能否自己化险为夷,吉人天相。”刘彘一副有理的样子。
什么,只是为了满足你那变态的好奇心,就要赔上我的性命吗?
“那现在你满意了吗?”
“满意。”刘彘点头。
闵知行气结:“照你这么说,我是祥瑞就能化险为夷,那你是紫微星下凡,命格贵不可言,自然面对什么刺杀都能摆平,那请问太子殿下你还养那么多精卫做什么?看戏吗”
“你!”刘彘一时答不上话。
在旁的姬先生打圆场道:
“好啦,殿下此番过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和丫头争辩的。”
“哼,本太子才不屑与这脏丫头争辩。”刘彘拂袖道。
闵知行做了一个鬼脸,刘彘更恼,却又碍于姬先生,只好愤愤地说:
“脏丫头,你给我听着,关于那蒙面人是想刺杀血泠玉的主人一事,你自己知道就好,反正不错都错了,你就没必要跟嫣儿讲,不然依照嫣儿的性格,肯定自责得吃不下饭。”
闵知行不答,心里有一番计量。刘彘继续道:
“另外,在接下来一段时间,我要准备大婚的事,所以不常来这里,嫣儿要是闹,你就好好哄下他。”
又是韩嫣,看来在刘彘心目中,韩嫣真的很重要。
“最后,”刘彘清了清嗓子,“我已经派了精卫洪留和詹其保护你,他们都是一处的高手,以后就直接听命于你。”
闵知行眼睛一亮,高手?还直接听命于我?这下闵知行乐了,怒气降了几分。
看你那熊样。刘彘在心里揶揄道。
“好了,没什么事了,你要是还惊魂未定就继续休息吧。”刘彘提脚想走。
“等等,那血泠玉这么珍贵,我需要还给韩嫣吗?”闵知行拿起血泠玉,玉佩轻轻旋转。刘彘看清玉佩上刻着的上弦弓,嘴一撇:
“既然嫣儿送给了你,你就好生留着。”说完,与姬先生一同离去。
在长安往北地郡的路上,一辆马车在徐徐前行。
一只信鸽飞来,停在车顶。七赢施展轻功,一把捉住信鸽,取下竹筒,然后放飞它。片刻后,七赢对着车门说:
“回禀少主子,刺杀失败了。”
“嘁,少主子本身也没打算会成功,只是难得途径汉朝,在离开之际送一份贺年礼给汉朝太子略表心意罢了。”一旁赶车的四方道。
车内的少年闭着眼,依然沉默不语,似在假寐,又似在深思。
“不要多嘴。”
“本来就是嘛。”四方不服气道。
马车继续前行,此番,路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