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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广泽虽无兄弟,但有子嗣十数人,难道我……

正思索间,绿岫端着茶盘而至,毕恭毕敬奉上,“娘娘,青梅陈皮茶沏好了”

接过茶盏,我轻声埋怨,“你这丫头真不懂事,也该给惠夫人沏一盏啊”

“是,奴婢疏忽了”丫头垂手退下,不一会儿,又端来一盏递上,“夫人,请用茶”

“青梅陈皮茶?怎么忽而想起喝这个!”惠夫人浅尝一口,旋即惊呼,“好酸,牙都酸倒了”

“是么?”听她这般言语,我蹙着娥眉,端起茶盏尝了尝,笑答道,“不艾味道尚好,清甜适宜呢,或许是我喝习惯的原因”

“喝习惯了?”脸色略微沉了沉,惠夫人一语令我震惊,“娘娘,您该不会是…有了吧!”

不会是有了吧?!

躲咣当,茶盏由手中滑落,跌在地上,摔得粉碎。

惠夫人的话语着实令我大吃一惊!

下一刻,唇角挤出尴尬笑意,勉强安慰自己,“从未与皇上有过亲密之事,我天生胆鞋你可不要吓唬艾不会的,一定不会被你言中!”

凝眸深望,惠夫人犹犹豫豫道,“可是……”

见她欲往下说,我一怔,疾声打断,“只因为近来肠胃不好,所以喜欢食用酸甜蜜饯,夫人千万别想多了啊”

“真是这样么?”她迟疑片刻,缓缓起身告辞,“那娘娘就好生休息吧,奴婢告退”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一句话久久在心上盘旋:画虎画骨难画皮,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真能彻底仰仗她么?

越想越觉心慌,越想越觉可怕,连忙唤来绿岫,吩咐道,“让弗公公派个面生的小丫头去往春晖苑伺候,死死盯住惠夫人,若有风吹草动,即刻回来向我禀报”

一连几日,未见任何异样,渐渐的,我开始放松警惕

春天来了,天气暖了,和风熏人醉

上午,我都要倚窗看书一个时辰,每日如此,已然形成雷打不动的习惯

绿岫从苑中归来,一脸惊讶之色,“娘娘,您说怪不怪,这才三月天气,莲池的芙蕖竟一夜绽放”

“这也值得大惊小怪”随手搁下书卷,瞧着窗外碧树繁花,嗔笑,“或许是天气回暖,或许是……”

不等我说完,只听屋外传来窃窃低语声,“小陆子,你听说了么,芙蕖开得诡异,一定是妖孽作祟,祸国害民呢!”

“是艾是艾国泰民安太久,妖孽也蠢蠢欲动,那位新来的主子不就是吗!”

说者或许无心,但听者有心有意

这哪里是在说芙蕃分明是在说我,说我是祸国妖孽!

十指紧紧握成拳头,涂有蔻丹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我冷声言笑,“你听听,这些奴才是要造反啊”

见我一脸煞白,浑身哆嗦,绿岫顾不得礼仪,探身出窗,厉声喝叱,“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青天白日的,乱嚼舌根,乱传闲话!”

背地说闲话的,是两个面生的黄门小太监,见有人察觉,一溜烟似地跑远,再也寻不见踪迹……

我早已预料深宫内苑是非多,可他们也太目中无人,竟敢跑来菀芳阁撒野

绝不能放过,更不能放纵!

温暖的掌心贴上我寒凉的手背,绿岫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反复唠叨道,“娘娘,奴婢这就告诉弗公公,让他将那二人揪出来,按例责罚”

“不必了!”哀哀抬眼,一语问得惊心,“她们是不是都在议论我,是不是说得很难听?”

“没有的事,她们哪里敢艾还是您多虑了!”说着,顺手端来茶盏递给我,“您正得恩宠,是皇上心坎上的人,她们是在嫉妒,是在吃醋呢!”

原本清心寡欲,与世无争,可有些人就是爱寻软柿子捏,不能让她们得意,更不能让她们踩到头上,肆意践踏!

我该……

倏地起身站起,唤道,“绿岫,伺候梳洗更衣,本宫倒要去瞧瞧,莲池芙蕃一夜绽放,是妖孽作祟祸国,还是有人装神弄鬼!”

水波潋滟,满池绯色芙蕖绝美绽放,随着暖暖春风,轻轻摇曳

三月里,这般美景真是少见,也难怪池畔围满了人

不曾惊动任何人,我悄悄出现在人群中,一语惊诧,“哟,这是看什么呢?”

不知是谁,大声喊了句,“快看,是菀后娘娘!”

众人听闻,皆战战兢兢,连忙跪拜施礼,“拜见娘娘”

“好玩么,好看么?”笑得戏谑,语声生冷,“本宫虽不喜出门,但并不代表没有耳朵,没有眼睛…近来听闻传言,说什么芙蕖开了是妖孽作祟,还说三道四,肆意编排本宫的闲话!”

放眼望去,方才嘻嘻哈哈围观看热闹的侍婢全都低垂头首,异口同声,“奴婢惶恐”

“惶恐?怕是不见棺材,不落眼泪!”说着,我优雅转身,朝向一旁的弗公公,寒声吩咐,“你去挨个问问,谣言从何而来,若问不出源头,索性一齐打死!”

围观者有数十人之多,一时半会儿也审问不完,绿岫上前道,“娘娘,您身子不适,这儿又是风地里,不如先回去,等弗公公审完再说……”

“不必了”我断然拒绝,“本宫就是要当面看着,看哪些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胆大妄为!”

弗来是宫中老人儿,审讯逼供的功夫自然不赖,只见他从花圃中随意折取一枝树藤,攥在手中专打那些侍婢的掌心,刚问过两人,便有一年轻宫婢熬不住了,匍匐在地,不住叩首求饶,“菀后娘娘,别打了,奴婢说…是娆夫人,就是娆夫人最先说起的!”

“你不要血口喷人!”另一宫婢咻地站起,一副与人拼命的涅,眼睛瞪得大若铜铃,“我家小姐哪有说过,分明是你任意栽赃嫁祸!”

拔了萝卜,带出泥

眼瞧着,越来越有趣了

我入宫日子尚浅,不知那些莺莺燕燕的名号,唯一熟悉的也就只有惠夫人一位,故压低语声询问绿岫道,“谁是娆夫人?”

“就是独居静心塔的那位”

听她这么一说,倒是让人想起章华宫的西北角上有座高高的楼塔

我一直以为那是佛塔,所以没有多问

“娆夫人!”勾唇莞尔,颇为好奇,“光听这封号就知是位倾国佳人,可不知她为何要孤零零的独居楼塔?”

紧贴耳畔,绿岫一语极快,“她,她与某位皇子有染,后来还怀有身孕,皇上仁慈,没取她性命,只命她堕胎,后来她便搬去静心塔,闭门谢罪”

“既是闭门谢罪,何来知晓莲池芙蕖一夜开放?”瞥眸横扫那告密的宫婢一眼,冷声道,“你当本宫是痴的,还是傻的,由你任意欺骗,玩弄于鼓掌之内!”

头磕得砰砰作响,宫婢大呼冤枉,“菀后娘娘,奴婢所说句句属实,还请您细细查证啊”

看来在这深宫内苑中,不知死字如何书写的,大有人在

我又问绿岫,“她是跟谁的?”

丫头仔细端详一番,肯定道,“她是翠环,是贤德妃谢娘娘的贴身侍婢”

难怪艾这侍婢竟敢如此嚣张,原来是狗仗人势,原来是仗着有贤德妃撑腰

“贤德妃终于来了!”呵呵的,我笑出声气,“真是愈来愈好玩啊”

既然她千里迢迢从洛阳来往豫州,我就不能怠慢艾定是要送她一份大礼的!

从莲池一回菀芳阁,刚进门,便开始解带,并伸手将云鬓发髻抓得乱蓬蓬,绿岫见了,连连惊呼,“娘娘,您这是……”

捂着心胸,蹙着娥眉,我假意急喘,“快去请皇上,本宫心口疼,似乎……”

一时的痛苦表情将丫头吓赚她愣了愣,颤声道,“这……”

“还不快去!”我再次沉声惊喝

不出一刻,宗广泽果真来了,还未进屋就嚷,“菀儿呢,她现在如何?”

“皇上!”倚靠着床柱,颤颤巍巍伸手,擒住他的衣袖,一副骇然失神的憔悴涅,悲泣恸哭,“我好怕,好怕啊”

“弗来!”只听他诧异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弗公公,向来为我马首是瞻,当然会顺着说下去,“听闻莲池的芙蕖一夜绽开,菀后娘娘很有兴致,说要,结果就……”

宗广泽迫不及待呼喝,“就怎么了,快说啊”

“遇上贤德妃的侍女,对娘娘指指点点,说得很难听,说什么妖孽作祟,妖孽祸国……”

不等弗来说完,我惊呼一声,“皇上,你是不知,那些芙蕖鲜红似血,真的很诡异,就像一张张血淋淋的大口要将我的灵魂吞噬,真的好可怕,好可怕!”

“别怕,别怕!”他抚上我苍白的双颊,低声安慰,“朕是天之骄子,会一直守护在你身畔,将它们全都镇住”

“不行,它们还是会…是贤德妃,一定贤德妃作祟,她想害我!”紧紧攥住他的手指,骇然失色,“前几日,她没来豫州,我不是好好的,为何她一来,我就……”话至此处,一连数声咳嗽,咳着咳着,竟咳出丝丝血红……

雕花窗虚掩着,缝隙很大,无论是谁,都能轻而易举瞧见屋内发生的一切

殿下?难道是未明月!

不,不会的,绝不会

再次凝神静听,只听那人不屑嗤笑,“什么江南第一美女?”

声音…那就是未明月的声音啊

天艾他居然……

“太子弟弟!”未明月喃喃自语,唇畔隐着晦涩笑意,“宗明伏法,可儿臣仍旧不能高枕无忧,虽然还是胎儿,但毕竟也还是竞争对手嘛!”

“你……”

他的言语令人心惊肉跳,我抬眼怒视,“你想干什么?”

北境,今年的雪,来得特别早

这是妍妍离去后的第一个冬季,原以为会很难很难熬,岂料柳湘湘的回归,带入一股汹涌澎湃的暖流,让未明月感觉从脚底到心尖都是热意融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