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人,心灵相通有情人,心有灵犀有情人,心心相印
他怔了怔,一语道破天机,“妍妍,你是故意的,对么!”
略微迟疑,我极力否定,“为何要难为自己,我是自愿的,只想与你分开,与你绝断,与你……”
“休想!”眸中戾气大盛,冷冰冰的词语自唇齿间迸出,“我与你缘定三生,就算是死,也不会分离分开,我知道你有苦衷,说出来吧,让我与你一起分担!”
“苦衷?没有丝毫的苦衷!”大笑出声,目光越发寒凉,“女人的心,向来都很野很浮躁,常常经不起诱惑…我亦如此,遇上你父亲,我变心了,不再爱你,这样的答案,你该满意了吧!”
“是他逼你的,一定是他逼你的!”眸光赤红,似要滴出血水,未明月握紧双拳,咬牙恨道,“原本打算回到洛阳,再收拾他,或许这计划该提前,该尽早实施!”
“不,你不能杀他!”
“为什么?难道心疼了!”眼底透出浓重的悲凉与绝望,“不愿我杀他,难道愿意他杀我!”说着,猛地扯开衣襟,揭起肩头绷带,露出深深伤口,“那晚,在河边,是他颁下死命杀无赦那淬毒的箭簇也是由他交给宗明的…他从未将我当做儿子,我为何还要将他当成父亲!宗明在东宫养杀手,养门客,他惧怕宗明的势力太大,所以褫夺其皇储之位他改立我为枢王,是为了牵制宗明,更是为了挑起兄弟间的仇怨…对待嫡亲的儿子,他要打就打,要杀就杀,还不如对待他的狗…儿子即是棋子,玩弄于帝王掌心的棋子!”
一切竟是这般,宗广泽才是幕后主使,始作俑者
可我……
不能心软!
绝对不能心软!
心底深处,隐约有声音反反复复念叨:妍妍,你从小孤苦妍仃,与母亲分离,都是因为桓雪晴,是她害得你家破身亡,是她害得你受尽欺辱,是她…是她…她是未明月的母亲!
有人说,消的尽头是绝望,相爱的尽头是陌路
是艾没说错!
相爱至深的两人,最终会形同陌路
“未明月,别再说了!”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五脏六腑如刀割洁,“就算说得再多,我也要与你分开!”说着,起身向外走去,撩开帐帘,“趁没人发觉,你赶紧走吧,我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不!”阔步上前,他将我紧紧拥住
近了,他靠近了,温温柔柔的眼神变得锋锐尖利,好似打量美味可口的猎物
那种眼神熟悉万分,好似白天所见到的万鹰之神雄库鲁!
难以忘却的温暖,难以忘却的气息,一切的一切都在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能忘却他的存在啊
“妍妍!”贴住我的耳鬓不住低喃,他几近是在哀求,“我想你,想得就要崩溃,想得就要绝望,可你呢…你却对我说要分离要分手,你好狠的心艾好狠好狠……”
“我……”语句噎在喉间难以吐露,只觉心上很痛很痛
不可否认,我是心狠,但…但那是迫不得已
仇恨早已深深埋入心底,就像闵知行所说的那样九泉之下,母亲会凄声悲泣,会不住责备我,为什么要与仇人的儿子在一起!
“阿月,对不起!”泪水莹然,夺眶而出,“求你饶恕我,放过我……”
眼角,有一滴泪水陨落
不知这泪是喜悦,还悲凉
这男人真的得罪不起,我该如何告知他真相
“猫猫,在想什么呢,你很不专心哦!”
“阿月!”压低声音,幽幽喃语,“你到底有多爱我?”
一瞬间,眸色黯淡,他蹙了眉头,“为什么这样问?”
“如若有一天,我真的不再爱你,你会……”
蓦地,喉间一紧,被他的大手死死扼赚他笑了,眸中似乎含有晶莹泪光,“如若有一天,你真的不再爱我,我会亲手将你毁灭,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噢,原来是这样!
嫣然巧笑,自说自听,“这样也好,能死在你手上,我无怨无悔,无仇无恨”
“阿月,你该走了!”推了推安睡枕边的他
阖了阖眼,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涅,“再让我睡一会”
“会被人看见的”
这摆明就是在挑衅,宗广泽岂是能忍之人
怒吼咆哮犹如惊雷,当空炸响,“来人艾将未明月拿下,推到辕门外,斩了!”
语声渐冷,未明月勾唇一笑,“父皇,别生气,你年岁大了,气坏身子不值得!”
“你,你这逆子!”宗广泽气得浑身颤抖,指着儿子,恶语咒骂,“当年朕杀桓雪晴时,真该连你这畜生一齐杀了,以绝后患!”
“是么?现在还不晚!”目光闪动,未明月的话语寒凉似冰,“我经常会梦见母亲,她一身鲜血向我哭诉,说她很是寂寞,想找人陪伴,还说她一直在黄泉路上苦苦等候你,问你怎么还不下去陪她
……”
好强的心理暗示,似乎对宗广泽有了效果,只见他一脸煞白,显然是被滑“孽障,你给朕住口!”
“住口,我凭什么住口,你不要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天人涅,若不是我母亲,若不是桓氏华胄,你能登基称帝吗,你能君临天下吗!为了天下,为了皇位,你先是威逼甄菀,后又陷害中州王宗广衍,你不过是皇祖父最不得宠的儿子,你……”
“弗来!”额上青筋凸爆,宗广泽气得不行,厉声呼喝,“拿剑来,朕要亲手弑杀这无人伦,无长幼的畜生!”
“杀人?”扬声大笑,未明月脱口而出,“除了会杀人,你还会什么?”
唰的一声,金龙锏出手,夺目金光刺痛我的双目
只见未明月持锏,直指宗广泽的咽喉,眼中满是绝望的冰冷……
“阿月,不要啊”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死死握住未明月持锏的右手,强行摁下
侧首抬眸,彼此相望,目光交错于咫尺,他愕然,“妍妍,你想……”
神情疑惑,细细凝望,他自信的笑颜一点点淡去,眸光一分分寒凉
说好不分手,说好不离开,可惜最后还是……
最终还是妥协了,实在不忍心让他身负杀父弑君的骂名
天怒人怨之事,遗臭万年之事,就让我代他承受承担!
“枢王殿下”这是第一次没有直呼其名,“昨夜,本宫已经说得很清楚,你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目露惊骇之色,他颤声一语,“你,你在说什么?”
深垂眸眼,我平静淡然,“你我之间,不可能了!”
“你,居然……”他猛地阖眼,好似一箭穿心般痛苦难捱
“菀儿,菀儿……”哑然呼唤那个不属于我的名字,宗广泽满脸欣慰之色,阔步扑上前,将我紧紧拥赚“这才是朕的好菀儿,爱憎分明,未曾与这畜生同流合污!”
我被宗广泽箍入怀中,那么紧,仿佛一生一世不再分开
“你……”仅说一字,未明月再也说不下去,脸上皆是心痛的神情,足以让我心破碎
“殿下,你走吧!”先发制人,抢先替宗广泽颁下皇命,“皇上不会杀你,因为他是仁爱之君,可你目无尊长,理所该罚,就鞭笞五十吧!”
这番言语让弗来听出味道,缓步上前推了推未明月,“殿下,走吧!”
“不!”他紧盯我,眼神空洞,心已成灰,“妍妍,只想问一句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没有!”绝然吐出那最为凄凉的二字,忽的,眼前一片模糊,这才惊觉眸中泪光莹然
见我深明大义,见我嫉恶如仇,宗广泽很是欣喜,握住我的纤手,赞不绝口,“还是朕的菀儿,最为贴心!方才,你说得很对,朕是仁爱之君,你说不杀,朕就不杀!”遂厉声吩咐,“让聂肃风将这畜生缚在龙旗旗杆上,鞭笞五十,当众施刑!”
记得闵知行教过:成大事者,要狠!
我是狠了,可心上痛得更为厉害!
未明月被弗来押走,一切又恢复往日平静,自若如常的更衣梳洗,仿佛任何事都不曾发生过
宗广泽呢,也很镇定,没有多说一句话,多问一个问题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这样的问话,我不能回答,否则会越描越黑
端坐妆台前,依旧有条不紊地勾娥眉,点朱唇
宗广泽缓步来到身后,掌心仍死死攥紧那件撕破的纱衣,将寒凉的目光投向镜中的我
对视片刻之后,我低下头,漫不经心摆弄着玉盒中的玫瑰胭脂
“看着我!”猛地出手,他扳过我的身子,一字一句似虎啸而出,“朕在问昨夜之事,为何一言不发?”
低沉娇颜,一副不畏不惧的涅,淡淡一语,“皇上是仁爱之君!”
心,彻底寂静,早已无波无澜
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会先发制人,搬出仁爱之君四个大字
“是,朕是仁爱之君!”蓦地转身,宗广泽朝弗来厉声吼道,“狗奴才,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端药汤,要最烈最毒的那种,朕不会让那孽子得到任何机会!”
笑颜淡淡,一语回敬,“是艾我也是这样想的,皇上说出我的心里话了”
玉盏被人端来,由弗来捧至面前,乌黑的汤药,发散出难闻的辛涩气味
这是什么药,我怎会不知!
被他人戴了,岂会再为他人养儿子?
“若是一盏鸩酒,那该多好啊”唇角含着浓烈笑意,我接过玉盏,一饮而尽
“什么?鸩酒!”待饮粳宗广泽才恍然大悟,揽过我的肩头,一点一点揉入怀中,“菀儿,你不能有这等念头,朕不许不许,朕不能没有你啊”
“放开我!”口中哝哝自语,笑得像猫儿般慵懒,“我饿了!”
“好,传膳,快去传膳!”
金碗,银碟,琉璃盏,碧玉杯,这便是皇家的气派,就算吃饭用得餐具也考究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