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珑微挑眉,“三妹是你郑家的人,如何能轮到我指手划脚?义母,你这不是本末倒置吗?她要许婚何人,我这当义姐也就讨杯喜酒喝喝罢了。”
郑夫人再度碰了林珑一个软钉,脸上和缓过来的神色又再度紧绷。
郑南珠抿紧唇,不明白林珑为何对一个庶出的比对她还好?她才是她正经义姐啊。“林妹妹,为何你要这么忽视我?”
“郑二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何时忽视你了?”林珑淡然道,“我只是帮理不帮亲罢了,到头来还要落得你们的埋怨,这又有何天理可言?”
郑南珠脸上表情一顿,正要再说什么,手被郑夫人回头一攥,不让她再多说多错,看着林珑道:“珑姐儿,南珠这性子就是急躁了点,她没有恶意的。这样吧,西珠将来的婚事我不再参与,你是她义姐,给她主持婚事也是顺理成章之事,她的婚事我就交由你全权处理,当然该给她的嫁妆,我这当嫡母的一分也不会少。”
如果没有她的应允与点头,郑西珠就不能越过她这嫡母婚配他人,不管林珑再如何,郑西珠终是郑家的人,这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所以她现在用这个来换林珑一个帮助的机会。
林珑也一顿,这郑夫人终于心神清楚了一次,没再糊涂到底,这放正合她的意,但是还不够,“你是三妹的嫡母,郑家女儿的婚事我怎好插手?不行的,我可不越俎代疱地惹人厌。”
叶钟氏看了眼儿媳妇,她那点小心思也瞒不了她,为人家的庶女操心她不大苟同,不过当着外人的面,她不能拆了自家媳妇的台。“我这儿媳妇正怀胎,确不好太过操劳。”
郑夫人心下一窒,本以为林珑会欣然应允,哪会想到她居然拒绝掉了?这会儿她再也找不到别的话来打动林珑的心,凄楚地看了眼女儿,这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怎舍得她吃苦?后半辈子无儿无女地晚景凄凉。悲心中来,忍不住流下老泪,又不能失礼于人前,一面强忍一面悲痛,看来万分的可怜。
郑南珠心如刀割,母亲的难过痛苦,她感同身受,忍不住问林珑,“林妹妹,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念旧情?”
这样的哀兵之态,换成心肠软的人怕是已经忙不迭地点头表示要帮忙了,只可惜如今她们面对的是林珑。在苏州那三年为了三餐,林珑没少受林白氏的白眼,如果悲哀有效,她当初也不会过得那么艰难。
这段经历锻炼了她的心志,一如那次为了一两银子她抄起了炭盆一样,光是展示哀姿没有用。
看着她无动于衷的脸庞,郑氏母女感到一阵绝望。
郑南珠更是想到了死,“娘,还是让女儿先行一步吧……”
她不能想象被老太监压在身下的情景,一想到就会吐,这后半辈子还如何能过得下去?还不如现在早早死去为好。
“南珠,不可。”郑夫人心惊地阻止女儿做傻事。
林珑看了眼说要去死的郑南珠,不是她有心要嘲笑,这郑南珠还真的舍不得死。在这当口说这话无非是要搏人同情罢了,对于这样的伎俩,她并不会轻易上勾。
因而她仍旧能从容淡定地拈了块糕点吃起来,孕妇不经饿,她现在吃的比以前从了很多倍,所以叶旭尧早就下令屋子里必须要有食物摆着,就是为了林珑时不时地能吃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