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便急急忙忙地穿过大厅,去照看几件要紧的瓷器。那个角落里有几个年轻人正在忙着摆设花艺装饰,看着眼生,想来是请的专业承办舞会的公司。
我走进卧室,一套淡紫色的绸缎礼服裙已经披挂在人形衣架上,还搭配有一条同色披肩。
及耳的短发被卷成大波浪,又用发卡卡住一边,插上一枚闪闪的羽毛形钻石发卡,嘴巴涂成正红色,有些复古的妆容。
我看着镜子里的面孔,两条眉毛涂得淡淡的、及细,眼线粗重。
“我不太习惯这妆面,能否改得稍微清淡点。”
“没关系的顾太太,等会到了楼下,灯光比较昏暗,就不会这么显眼了。妆容和服饰都是跟钱老师事先商量好的复古风格,很搭配的,这个您放心。”
原来我没回来的时候,这些都是钱姐代劳的。想到她忙忙碌碌、指挥若定的样子,应是见惯了这些场面,筹措个宴会跟我们上班做个差不多。
楼下传来乐队试奏的声音,宾客们差不多陆陆续续都到了。这时候应该三三两两站在厅里,拈着小食、端着酒杯。
我有些紧张,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偷偷练习舞步,希望今天不要太出丑。
有人来敲门。“太太,宾客差不多都到了,顾先生让我请你下去。”
该来的迟早会来的。我换上那细如铅笔的银色高跟鞋,从房间里走出去。
楼梯下,红色地毯那端,远远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黑色西装、宽肩细腰,正同宾客笑着说着什么。他旁边站着位一身黑色短裙的妙龄女郎,蓬松的头发上别着一只俏皮的黑色小帽子,是顾同裳。
他好像意识到了我的注视,将头转过来,只看了我一眼,便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