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一旦睁开，余光所到之处，皆是悬空。
刘向是经办韩欢喜母亲案件的那名警察，那是他手中握着的对抗那个人的最后的筹码。
那个人尽管是与他拴在同一根线上的蚂蚱，可他根本不信任她，她亦如此。
如果他把刘向的下落抖落出来，那将会是多米诺骨牌效应，这些年所有的事情都会被牵扯出来。
那时候，他将坠入阿鼻地狱！
又过去了一段时间，何文成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
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最后问你一遍，刘向呢？”
何文成声音虚弱，喘气粗重，“大哥，我……我直到你问的刘向就是那个警察。可是这么多年，他失踪了，我也在找啊，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听说，你有一张他最近的生活照？”刀疤男继续问道。
“那……那张照片是假的，是我骗我女儿的。”
“真的呢？”
“压根就没有真的，那照片就是从网上随便找的PS的。”
何文成说完这句话后，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晕了过去。
刀疤男向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将何文成放了下来。
他拿出电话，按下拨通键：“老板，照片是假的，对，他认了，但是没有真的照片，他说他自己也不清楚刘向在哪，嗯，人晕过去了，好的。”
听到电话那头的人的吩咐，刀疤男点点头，挂断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一辆无牌照黑色越野车驶进星光商厦前面的小广场，这里算得上罗城最热闹的地段之一。
黑色越野车没有停车，只是降低了行驶速度，车门被打开，一个只穿着白色内裤的男人被扔了出来。
*****
园林别墅内，沈妄城有些意外。
他将照片是假的这件事情告诉了欢喜，没想到，欢喜脸上没有什么波动，并没有失望，这与他料想的完全不同。
“不生气吗？”他问道。
“早料到了。”欢喜拿过桌子上的照片，从中间撕开，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
“何文成就是个卑鄙小人，他如果给了我一张真的照片，我反倒觉得奇怪了。只是……”欢喜犹豫了一下，“只是不知道，他手里到底有没有真的照片。还是连他找到刘向这件事情都是骗我的。我怕他以后又跟我说，他有照片，让我给他做这做那。”
欢喜默默地叹了口气。
“都是假的。”沈妄城看欢喜情绪还挺好，索性直接告诉她。
“你怎么知道？”欢喜瞪圆了眼睛。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何文成不靠谱，我会派人继续找。”
沈妄城说着，脸向前探了探，看着欢喜昨天被何文成打伤的左脸。
那手掌的印记已经变浅了，若隐若现，仔细看还是会看出来。
嘴角的伤还是很眼中，昨天是流血，睡了一宿觉后，今天开始出现青紫。
他真想把何文成从楼上扔下去，可偏偏又不能。
不过，留着何文成说不定还有用。
如果他真的嘴硬死不承认与刘向联系，那就跟着他好了。
只要何文成与刘向联系，他会立刻找到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