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殿里,凌月公主后正端坐镜前,由一向心灵手巧的小兰为自己梳妆打扮。
突然,门口的帘子被匆忙的挥开,一名小丫鬟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公主,永吉县主带人找上门来了!”
“哦?那就让她进来吧。”凌月不以为意,微微正了仪容坐等着那传闻中的县主。
不一会儿,门外的帘子卷起,露出新荷初绽般的丽颜,女子脸上脂粉未沾,墨发用一根白玉簪子梳成随云髻,行走间发丝清扬,水蓝衫裙流苏垂绦,在这夏日里犹如一段深蓝的海风清新拂面,屋子里顿时透着一股子凉爽。
凌月公主回头就看到了这样一幅画卷似的美人美景,心中闪过几分惊艳,随之而来的便是淡淡的嫉妒。
她的手不自觉的抚向自己的脸,好像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
小兰见状,立刻迎上前去厉声喝道:“你个侯府庶女,带着两名男子不经禀报就进了公主宫殿,端的是什么龌龊目的。”她分明看见了那几名侍卫手中抬着的箱子,却特地想要给沐婉清难堪。
凌月却抬起了手制止了小兰的鲁莽:“来者皆是客。”
她微微理了理胸前的长发,提起裙摆跨了出去。
“公主赎罪,上一次臣女的三名丫鬟多有得罪,这一次臣女是特地前来赔罪的。”沐婉清仿佛没有看见小兰那刁难的脸色,回身一抬手,示意身后的侍卫把箱子打开。
凌月公主听闻她来赔罪,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她早就知道,区区齐国一名侯府的庶女,是不敢得罪自己的,然而,只听吱呀一声,朱漆的巨大箱子里,珠光宝气,光辉璀然,单看那莹润的光泽和繁琐的工艺,每一件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凌月公主眉头一皱,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玩味,走到沐婉清跟前:“永吉县主是打算用这箱子耳环来赔罪?”若真是如此,那么自己可是会失望的,还以为齐国大名鼎鼎的永吉县主是个怎样高风亮节之人,没想到也是这种畏惧权贵阿谀奉承的世俗之辈。
沐婉清瞥了眼面前的凌月,目光越过她落在梳妆台前的那名丫鬟身上,依照兰香她们的描述,应该就是这个丫鬟前来雨轩院闹事。
小兰触及到她的目光,好像一块巨石从天砸在脑顶,钉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左右漂移不定,就是不敢跟沐婉清犀利的眸子对视,最后心虚的低下头来,背后飕飕地冷风刮过,小兰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沐婉清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侧身让出身后的箱子:“公主殿下,这里面是臣女在振兴侯府之中找到的所有耳环,请公主让您身旁的丫鬟看一下,哪一副是她的,臣女好还给她。”
“你你这分明是刁难,这么多,我怎么分辨的清”小兰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竟会对这名庶女生出了敬畏之心。
然而目光落在那几箱子珠宝上,这里面的每一只耳环,都比她故意说丢了的那对珍贵上千倍。
沐婉清闻声唇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冷笑,却伸手指向箱子最中间儿的一对耳环,语气无比平静:“这对是东海珍珠做成的,要知道天然的泪形珍珠从上万只蚌子里也挑不出一颗,这么珍贵,一定不会是普通丫鬟所能拥有的。”
接着玉指一转,又指向旁边泛着淡红色光晕的一对:“东隅的珊瑚绒沼泽里,取自千年瑚绒王树心巴掌大的一片打磨而成,带在耳垂上久了有延年益寿,女子葆驻容颜之效”
目光随后落在那已经看红眼的小兰,和那脸色渐渐阴沉的凌月公主身上,雅然一笑:“不过这个是我偶然得来供兰香几个小丫鬟闲时玩耍的,自然是配不上公主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