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寒面无表情地低头注视着蹲在地上的母子俩,“不起来?”
声音低沉,无论顾云夕听了多少次,有时候仍然会脸红心跳。
团团特乖巧地喊了一声“爸爸——”
江止寒问儿子:“今天的字练完了吗?”
团团心虚地把头低得更低了,“没有。”
江止寒就不说话了。
团团跟兔子似地蹿出老远,头也不回往房间跑,边跑边说:“我现在就去写。”
江止寒看着他的背影说:“加一篇。”
团团上楼的脚来了个急刹车,他眼带恳求地转头看着爸爸。
江止寒不为所动。
再看看妈妈。
顾云夕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团团失落地低下头,有气无力地回了一个“是”,整个人仿佛被乌云笼罩一般。
顾云夕一直在旁边憋着笑。
团团的性子实在是太活泼好动,除了跆拳道以外,江止寒又给他安排了一个练习书法的业余活动。
每天两篇大字,表现不好就加一篇。
写不完就可以不写?
不不不,这是不存在的。
如果欠多了不补,江止寒就会扣他的零花钱。
刚开始他还想用撒娇蒙混过关,可是江止寒根本不吃这一套,而且还申明,谁要是偷偷给这小子零花情,就不要怪他翻脸不认人。
一开始儿子犯错的次数比较多,所以罚的也多,每天这么累加,小家伙就不干了,他觉得自己根本就写不完。
于是江止寒就动真格的,停了他一个月的零花钱。
这下团团傻眼了,爸爸不行,就哭着喊着找妈妈,那样子别提多可怜了。
顾云夕心软,就偷偷给了,结果别江止寒发现,当晚她就受到了“严厉”的惩罚。
至于怎么“严厉”法,顾云夕已经不想回忆,反正从此以后,她是不敢再忙儿子作弊了。
团团去找管家,去找桂奶奶,都没有用。
最后只能含着泪,一天天,每天多补一点儿,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补完了之前的欠债。
当完成最后一篇字的时候,小家伙别提有多高兴了,简直像是完成了一项伟大的创举,对着家里的每个人都要说上一遍。
这次的惩罚给团团留下了极大的阴影,哪怕是多年以后,再回想起这段“恐怖”的日子,都要不自觉地打个冷颤。
自从那以后,团团确实乖巧了不少,偶尔被罚,也就一两篇的事。
瞧着耷拉着脑袋,一节台阶一节台阶的小身影,顾云夕给江止寒比了个大拇指。
这等手段,我等比不上。
看着眼前的手指,江止寒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
这人是属狗的,不对,数狼的,总喜欢咬她。
罚完了人,咬完了人的江止寒,心情愉快地走了,只留顾云夕对着他的背影在原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