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武人的路子,你也可以调转兵部和各处折冲府的官职,甚至在一些非常时候,可以直接转任地方官员,比如说前些年专职地方剿匪的那些职位,前隋乱时县中即有捉生将。
如今大唐不会那么乱来,县中捉贼剿匪之类的武事归县尉掌管,遇到聚众行劫的山匪不好剿除,便会报给折冲府,由折冲校尉联合郡县的力量一道剿除匪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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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娘晋升校尉才一年,夫妻两人商量着,看是不是能借此赏功,转入卫府当个参军,门路也是现成的,苏定方现如今可就是卫府将军呢。
刘三娘其实皆无不可,只要别刚结了亲就来个两地分居即可。
而且她也没有非要以女子之身弄个显官高爵的野心,她来辽东也不过是身无牵挂,想出来走走而已。
走到哪算哪,能立下些军功更好,即便亡于阵前也没什么,反正她没什么牵挂的人,也无人会想念于她。
可现在就不一样了,好日子好像才刚开始,可不能胡闹。
要看紧了丈夫,过后生个一儿半女的,给程刘两家留点香火,那自然就不能再跟人打生打死了。
程名振夫妇这是在为自家的美好生活努力,苏定方和裴行俭则是为了功业奔走。
苏定方作为此战首功,他不知道朝廷会怎么安排于他,心中难免忐忑,程名振求到他门上的时候,他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能把程名振拉在身边,多少能让他安心一些,不过入京之后,他最大的依仗还是在老师李靖身上。
他准备在路过河北的时候把家小带上,正好送去老师府上,也能稍稍表明心迹。
至于裴行俭,却是现在他们当中心态最好的一个。
他投唐之后,一直在左御卫府效力,是大将军尉迟偕的心腹之人,尉迟偕的兄长尉迟信又是兵部尚书,他自家的兄长也是兵部侍郎。
再加上裴氏本就是晋地名门,有这些作保,他想不出自己此次入京会有何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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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周见到徐世绩的时候已经是来到辽东城的第三天了,徐世绩看到马周的样子却是被唬了一跳。
“使君可要保重身体啊,要不要叫个大夫过来瞧瞧?”徐世绩待人不用说,热情的好像多年未见的兄弟,嘘寒问暖之间,迅速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他和常年在外领兵的薛万彻不同,他在京中多年,马周为谁他是非常清楚的,只是不太明白这位为何会接下宣诏辽东的苦差。
马周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脑袋依旧有些昏沉,寻思着他大概是病了……
他见徐世绩又摆上了一桌酒菜,不由打了个激灵,强打着精神拱了拱手苦笑道:“多谢驸马挂怀,下官是个文人,不耐旅途劳累,养上几日就好。”
徐世绩乐呵呵的请马周坐下,“辽东这片天地颇为险恶,使君要小心些,还没到深冬呢,就已这般冷法,若非有棉衣御寒,常驻辽东的人哪里撑得住?”
现在的马周就是裹成了一个球,到了室内才脱下外氅,“将军说的是啊,那棉花还是陛下亲自命人从南边寻到的,实为北人之福音。
朝中有人赞说此为千秋之利,实不为过也。”
徐世绩给马周斟酒,笑道:“陛下之善,泽备苍生,吾等身在此时此地,大运道也。”
马周点头,嘴里也不缺吹捧之言,而且真心实意,不比皇帝的妹夫差了,不过和对待尉迟偕,薛万彻不同,他不用太过关注徐世绩的言辞姿态。
因为徐世绩是外戚中最靠近皇室的那一拨,这样的人天然就是大唐的中流砥柱,皇位的基石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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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昨日晚间便应来拜见将军的,只是……”
徐世绩就笑,“只是薛大将军酒量堪比领兵之能,让人无法抵挡,只能丢盔卸甲,大败而归了。”
马周连连拱手,“正是如此,薛将军一身肝胆,吃起酒来如人饮水,鲸吸弘饮,马周只能甘拜下风,烂醉而退,惭愧惭愧。”
徐世绩哈哈大笑,“我在扶余城恭迎大将军得胜之师的时候就见识过了,薛将军那酒量,足以以一当百,何止使君要甘拜下风,军中将领也都佩服的很呢。
来,咱们饮酒不用那般着急,先饮一杯顺顺,辽东天寒,酒可是个好东西……”
马周道:“薛将军也是这般说的。”
徐世绩不由大笑,“英雄所见略同矣,来,饮胜。”
马周和他碰了一杯,如咽毒药的饮了,却是幽幽道:“下官在河北遇到了公主一行,公主让下官传话给驸马,少要饮酒,以免误事。”
徐世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