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苏泽又走到葛一泓身边,俯首问道:“要不……葛大人来说吧!葛大人官拜工部侍郎,这记性定会比权大人好上不少……”
“苏大……苏布衣过誉了。”
葛一泓如今年过五十,混迹官场的时间,比起不过三十几岁的权叶麟多上不少。
老狐狸,自然要比要小狐狸狡猾。
葛一泓低头一笑,道:“就如你所说,陛下金口玉言,一字一句都是圣词圣旨,老夫自然都是铭记于心。不过……陛下对一介布衣说的话,老夫又何必记在心上呢?老夫要记得,只有陛下对群臣说的话,对天下所有百姓说的话。”
“嗯。不错!”
苏泽一边点头,一边走到权叶麟身边,说道:“葛大人说的话你可听见了?这才叫会说话,能说话!权大人还要好好学习一下,莫不然……”
说着,苏泽抬起双眼,看着站在文官队列之中,一脸无事的吏部侍郎东方峰说道:“你这样的人,也只能给某些人当一条会叫会吠的狗。”
“陛下!”
苏泽完全不管此时双眼瞪得如铜铃般的权叶麟,对着季昕说道:“景兴元年,陛下大病初愈重新临朝的那天,陛下对苏泽说,我可以‘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
最后十二个字,苏泽说的及其大声。
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向跪在身旁的权叶麟:“这是陛下给苏某的特权!如今,权叶麟竟要以擅闯早朝之罪,治罪与我!这完全是目无皇威,不记皇恩,还望陛下明鉴!”
“陛……陛下!”
正当权叶麟还想张口申辩之时。
文官队列中,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东方峰,手持笏板说道:“陛下,请许微臣斗胆说上两句。”
东方峰的声音一出,原本还有些喧闹的朝堂之上瞬间变得安静。
这位东方党目前的党首,继承了他父亲东方玉朔所有政治遗产。
虽然官阶不过从二品的吏部侍郎,但是却能指挥六部尚书以及三省部的人。
在季宋朝堂之上,他的权力,不亚于当年东方玉朔还在上朝的时候。
甚至,现在东方峰对季昕的威胁,比起当年东方玉朔要更大、更猛烈。
毕竟,东方玉朔曾经也是一个心怀天下的良臣明相。
只是因为某些不可知的原因,在他六十岁的时候忽然性情大变。
但是东方玉朔在做某些事情的时候,还是有一些分寸的。
然而东方峰,却什么也没有!
他仗着东方党在朝堂之上的势力,为所欲为。
特别是有时候,当官员们在为某些事情争吵得不可开交时,御嗓太监的喝止,还抵不上东方峰的一声咳嗽。
东方峰,可说是苏泽他们,拿回皇权路上最大的障碍。
不……
应该说是最大的障碍之一!
因为,虽然东方玉朔已经有一年多不再上朝,但是他精力依旧充沛。
虽深居太师府,不过却依旧能够遥控整个季宋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