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细说吧。”季昕语气平静说道。
“王辉此人,乃是云霄城一家矿业公司的董事长,其公司主营云矿开采,虽然每年产量不及高山集团和东海翻云公司,但是每年开采的云矿数量,也占到了我季宋国内年均云矿开采数量的两层!”
说到此处,权叶麟顿了一下。
当听到文官集团之中发出一阵惊呼之后,权叶麟才继续说道:“云矿之珍贵,开采技术之复杂,陛下英明,想必也是清楚的。而那苏泽不考虑其中利害,行了这莽撞事,恐会影响到今年我季宋国内的云矿出产!这,便是微臣所说的大过,望请陛下明鉴。”
权叶麟说完,文官集团之中又跨出一人,跪伏在地上。
此人,乃是工部侍郎,葛一泓。
“陛下!”葛一泓道:“权侍中所说不虚,自今年年初至上月月末,我季宋国内开采云矿数量堪堪能够与消耗持平!若是因为那苏泽小儿的这番闹腾,影响到了余后三月,造成国内市场云矿供应不足,恐怕会酿成大祸!”
“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云矿开采公司停工,两位大人说得可是有些严重了!”阎千山道:“不过是王辉的公司没了,又不是云矿没了!将旗下矿场交由高山集团打理不行吗?”
工部侍郎葛一泓冷笑一声,道:“阎少卿此言差矣。云矿开采存在这诸多技术壁垒,每个公司都有每个公司的技法!云矿深埋地下,矿脉蜿蜒曲折,矿石更是脆薄如金箔,时至今日,也只能使用人工进行采挖。高山集团确实可以接手王辉公司留下的矿场,但是想要真正实施采挖,可并不是间隔一两天就能完成的事情,其中的再次勘验,人员安排,少说也要两月之久!这两个月的国内云矿供应,阎少卿觉得如何保证?”
阎千山此时,可说是无言以对。
毕竟他不过只是一个大理寺卿,对着工程事宜,一窍不通。
不过有一点,他是明白的。
那就是这云矿,确实如葛一泓所说,脆弱的很。
云矿矿岩,薄如蝉翼,而且矿性极不稳定。
开采的时候,需要将矿石整块取下保存,哪怕伤及一点矿石脉络,这块原矿也就算是废了。
因此,这云矿开采,从来都只有经验老道的矿工深入地下进行。
同时,云矿资源,对于一个国家来说,那可是相当重要。
哪怕是市面上一天的云矿供应出现问题,其所引发的连锁效应,能够延续半年之久,造成的影响,不亚于一年粮食的歉收。
“葛大人所言极是!”
权叶麟朗声说道:“纵观当今世界,乃是我季宋和波斯、沃罗索等国争雄之时。若是因为苏泽此人行下的莽撞之事,影响我季宋之发展,那便是将苏泽千刀万剐都无法解恨的!还望陛下明鉴!”
明鉴?
季昕看着权叶麟,心中想到:你都已经说了,将苏泽千刀万剐都无法解恨,还要我明鉴什么?诛他九族?车裂?
季昕沉默着。
他也只能沉默着。
毕竟,权叶麟和葛一泓两人已经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也不能在说其他的什么。
毕竟,这两人一人熟知季宋国内的国库收入,一人管理着季宋国内的大小工程事宜。
这两人的话,便可说是权威之言。
但是,季昕也不可能真对苏泽做出什么惩罚。
开玩笑。
老子现在手上能用的人只有这么一点儿了。
难道要我杀了我兄弟?
好让你们,继续架空老子?
就在季昕眉头即将紧锁之际,他的眼角余光忽然看见,在紫辰殿外,不知何时,竟站着一个人。
“权大人,葛大人还真是我季宋的栋梁啊!”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跨过紫辰殿大门足有半米多高的紫檀门栏,道:“刚才一番话,说的真好!看得出来,两位大人是真心为我季宋考虑!”
权叶麟循声望去,忽然从地上站起身,抬手指着正大摇大摆地在殿内行走的人,怒喝道:“大胆苏泽,现在可是早朝!你一介布衣……”
“布衣?”
苏泽一脸疑惑,几步走到权叶麟面前,伸手摸了摸权叶麟的衣服:“不是我说,权大人,你官服料子,难不成树叶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