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威原本捋着胡子的手,被李建成冷漠的语气惊得一抖,扯掉了两根胡子这小子的反映怎么与自己想的不同,这小小的年纪,如果听到这样的话,不都会吓得脸色变白,然后追问到底哪里做得不是。
自己到时候正好,借机指点一翻,让这小子知道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可看这意思,是把自己的话当成威胁了,这又反过来威胁自己,忙道:
“慢着,才夫虽然不怕死,但可不想横死街头。”
李建成的脸上这才有了笑模样,淡淡地说了句:“那就好。”
苏威看出李建成是真的不会问自己到底为什么这么问,不由得出口:
“你就不想知道,老夫为什么不这么说?!”
李建成单眉挑起:“您要是想说,小子我就听听。”
刚才还本王呢,这会听自己要说为什么,那就是小子了。
苏威觉得自己要吐血了,人家一句明白话都没说,只这称呼上就表明了,你要是好好说话,那我就是小辈,如果你不好好说话,那我就是本王。
苏威没好气地嘟囔道:“年纪青青的,怎么那么多心眼子。”
李建成只当没听到,捡着盘子里的松果,慢慢地吃着。
苏威暗叹了口气,难到自己真的老了?!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精了?!抢过松子的盘子,道:
“听我说!”
李建成拍了拍手,看向苏威,无声地表示,我都听着呢,你快说吧,眼里带着几份遇到老玩童有理说不清的无奈。
苏威哼了声:
“听说你与杨暕的关系不佳,而历朝历代,建国之时掌兵的,很难有好下场”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李建成明白苏威的意思,淡淡地道:
“苏老是想说,让我远离军权,而且李氏有危险,再则能与杨暕交好就不要交恶,陛下成年的皇子只有他一人,您不觉得这是交浅言深吗?”
苏威愣在那里,一则因为自己想说的,李建成都说出来了,二则是反过来教自己行事,不认同自己的行事方法,又冷哼了两声:
“别说是你了,就是你父亲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什么交浅言深。”其实别看都住在武功,李家与苏交的交往,真的只是面子情。
对于苏威的借口,李建成也只是腹诽了两句,面上却没有说出来,火候已经够了,再怼回去,也得不苏威的老脸就要挂不住了。
想来苏威赋闲在家养老,这是呆不住了,看到自己终于有事情做,便想显示自己老而弥坚。
李建成只是笑而不语,把苏威挪到一边的那盘子松籽又拿了回来,慢条斯理的开始吃。
苏威见李建成不说反对自己了,看起来像是自己占了上风,可是这心里怎么就那么赌的慌呢挥手道:
“行了,老夫我我要去收拾东西。”
李建成笑着起身:“如果有什么需要,您派人去李府说一声。”
苏威让阿飞送客,自己抓了一大把松籽想吃,可是牙口不行,又扔了回去:
“小混蛋!”骂了一句,转而又笑了,自言自语地道:
“老夫就不告诉你,杨暕不行就废了他,扶持小的就是了。”
李建成坐上车后,不由得暗笑,觉得苏威的胆子是真大,这是想让自己废了杨暕,不过苏威是想不到,自己是打以君主立宪来限制皇权的,到时候要是老杨家不听话,那就换个人坐皇位!
等李建成到家的时候,就收到了很多拜贴,李建成想到苏威家门前的冷清,只是淡淡地道:
“带份洛阳的礼,回了他们,就说我实大太忙,等下次回乡有时间的时候,再登门拜访。”
李喜去办事,李建成也没有闲着,被窦惠拉去拜年。
外人可以推了,可是武功这里还有不少亲戚。
李建成的时间有限,一天要转好几家,二天的时间就这么昏头昏脑地过去了。
等到第三日,终于不用拜年之后,李建成长出了口气,大起早天方亮,就去接苏威,暗道了句,终于解脱了。
可刚回到洛阳,李建成就被一个消息给砸晕了。
李渊面色焦虑地道:
“刚到的消息,高句丽出兵助倭国,从后袭击断了粮草,让我军损失惨重,陛下大怒,定下了亲征高句丽。”
李建成觉得脑袋嗡嗡地,但还是问道:
“那粮饷从哪里来?!”
李渊叹了口气:“功勋自酬,但打下高句丽后,按出粮数,分封高句丽的土地。”
“朝中可有人反对?”李建成觉得反对的人应该不多,最多就是开始的时候,民部尚书会说没银子。
果然李渊的话证实了李建成的猜测:
“,就是这样了,而且陛下说了,你那里的贸易继续执行,不会被影响。”
李建成点了点头,自己计划书里写的,建船队的钱是从商业中筹集,到时候给他们船舱位。
都知道茶叶与丝绸值银子,而且瓷器更贵,因为瓷器走路运的话,路况不好,损耗严重。
李渊见李建成脸色不太好,以为李建成这是来回赶路累的,便拍了拍李建成的肩膀道:
“快回去休息吧这事就是和你说一声,已经这样了,改变不了的。”
李建成飘飘游游地就回房了,心中却在苦笑,原本想着能改变大局,还很高兴,可是现在看来,还是老样子。
心中有事,便睡不着,于是出门去找袁天罡,此时袁天罡正在“养病”。
听说李建成这么晚过来,很是诧异,忙让人请进来,把人都打发出去,看着脸色不好的李建成,担心地道:
“出什么事了?!”
李建成看着袁天罡用药水涂抹成土黄色的脸,苦笑道:
“你可真是两耳不听窗外语啊,这都长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