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珊靠男人上位的本事至今在市都广为流传,多少烟花女子都将她当做榜样?
将真正的豪门阔太一脚踹走,而后自己坐上高位,母凭子贵的戏码何其经典?
旁人眼中的母凭子贵在姜慕晚眼里,不过是卖b上位。
可能靠卖b上位,也是她的本事啊!
“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姜家书房内,老爷子跟姜临问了同样的问题。
“一点点,”她答,不去掩盖自己此时的憔悴。
“吃完饭早点回去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好,”她回应,话语恭恭敬敬。
“慕晚,”她正欲转身拉开书房门,身后一身轻唤传来。
姜慕晚一手落在门把手上,而后缓缓转身,望着身后的老爷子,只听他道:“低调做人,高调做事,航的案子,你自己运作一番。”
姜慕晚似是不懂,微微拧着眉,转身望向老爷子,只听他在道:“有时候,名声比实力更值钱。”
这世间多的是有实力的人,但不见得人人都出名。
可出名的人都有一个特质,要么是活的高调,要么是行事高调。
二者,总得占其一才行。
论为商之道她不如老爷子。
论做人与谋心之道,更是差几分。
这点,她必须承认。
书桌前,老爷子拉开椅子缓缓坐下去,点了点桌面,将准备下楼的人又给唤了回来“来,陪我下盘棋。”
姜慕晚将拉开了半分的门又缓缓的合上,轻轻的啪嗒声告知二人,门已经关上,她缓步至书桌前,拉开实木太师椅坐下去。
望着眼前的棋局。
黑白两子对弈过半,成了平局。
见此,姜慕晚眸色深了深。
开局与平局,意义不同。
“您先还是我先?”姜慕晚抬眸发问。
一句话,看似是在客客气气的询问眼前人,实则是在给自己争取主动权,棋局如战场,抢占先机很重要。
“慕晚先来,”老爷子笑意悠悠靠在椅子上望着姜慕晚。
姜慕晚闻言,倒也不客气,伸手捻起一粒白子,开局就堵住了老爷子的后路。
上来一刀见血。
老爷子见此,双手交叠,手肘落于桌面上,大拇指交叠在一起缓缓搓了搓。
看着棋盘,笑意深了几许。
“年轻气盛,不是一句好话,慕晚要知晓,”言罢,老爷子执黑子堵住了姜慕晚的后路。
“商海浮沉,得靠本事立住脚跟,这话、爷爷教我的。”
她浅笑回应,将白子落在了老爷子后方。
“那我今日再教你一句话,”老爷子轻启薄唇开腔,苍老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慈爱之意。
“您说。”姜慕晚观察着棋局,漫不经心的应了如此一句。
“杀人不见血,才是真本事。”
姜慕晚闻言,手中棋子落在半空顿了半秒,片刻,抬眸望向老爷子,见他浅笑吟吟望着自己,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快的让她抓不住。
“这世间多得是能杀人于无形的方法,慕晚有空多琢磨琢磨。”
这句多琢磨琢磨,让姜慕晚起了防范之心,她淡笑不语,将手中棋子落在棋盘上,温温淡淡的视线带着些许寒凉之意。
老爷子定然是知晓什么的,今日将她喊进书房,也远不止下盘棋这么简单。
商人的心,怎是一个九曲十八弯可以形容的?
老爷子心有九曲十八弯,可姜慕晚也是个沉得住气的。
只要你不点明,我就当不知晓。
爷孙二人的暗自较量在棋局中展开。
前者笑意悠悠,后者面色沉静。
一局棋,临近末尾之处,老爷子用一颗黑子堵住了她所有的退路,随之而来的是略带警告的话语:“市青年才俊千千万,我姜家女婿,谁都能当。”
说到此,老爷子将落在期盼上的手缓缓收回,落在膝盖上,靠在椅背上望着姜慕晚:“顾江年不行。”
又是这个狗男人。
姜慕晚浅笑了笑,反正棋局已定,手中白子也无存在的意义,伸手,丢进了棋盒里,以同样的姿势靠在椅背上,望着老爷子,言笑晏晏道:“爷爷这句话,不是以我的幸福为出发点,亦不是以我的爱情为出发点,爷爷怕的是顾江年的野心,会吞并华众。”
老爷子司马昭之心,姜慕晚早已知晓。
若论市青年才俊,能有几个比得过顾江年?
顾江年其人,论样貌,长相,财力,手段,那都是一等一的好。
这市多的是人想把自家女儿往他床上塞,可偏偏顾老爷子千防万防。
他是看不上顾江年的人吗?
不,他是害怕顾江年的野心会吞并他的江山。
是以日防夜防,乃至不惜花重金找人跟踪她。
顾江年早年间吞并顾家产业,对付叔伯的那些手段,后来者不知晓,可如老爷子这般的商场前辈,知晓的人,谁不是要感叹一句这人手段与野心都是一等一的高?
若论往常,顾江年在一众前辈面前风评尚佳。
可自恒信拿下军工案,顾江年显然已经不满与市首富的位置了。
此时的顾江年,在福布斯榜上已名列前茅。
姜慕晚若是没有猜错,老爷子定然是听闻了什么风言风语,不然今日、怎会将她请过来下这盘棋?
下棋是假,试探是真。
且这试探还是有关顾江年这个狗男人。
“只要我还活着,华众,不可能成为任何人的垫脚石。”
老爷子开口,缓慢的话语中带着强势。
这股强势,是告知,告知姜慕晚离顾江年远些。
“爷爷日防夜防,防的就是我会将华众拱手送出去?”她问,话语间带着点点笑意。
而后,伸手将跟前茶盏的盖子掀开,漫不经心的拨了拨手中茶叶。
“人生,切忌行五十步之路,做千百步之事,我把华众拱手送出去的前提是,华众、得是我的。”
现如今,即便她被顾江年的美色迷住,想倾家荡产洒千金博美人一笑,也得她有千金。
老爷子防着谁不好,防着她一个没有实权的副总。
真是贻笑大方。
“您太高看我了,”姜慕晚冷笑一声,缓缓起身。
站在书桌跟前居高临下望着老爷子:“我没这个本事。”
“慕晚。”
老爷子见她起身,开口轻唤,显然是话语未说完。
“您防着谁不好,防着我一个没有实权的副总,还是说,您觉得我这张脸足以将顾江年迷得五迷三道的让他来颠覆姜家?”
今日这场谈话,实在是不愉快。
不愉快到姜慕晚此时想掀桌子走人。
“您要是这么怕我跟顾江年搞上把华众给吞了,这副总的位置,我不要也罢。”
说完,她伸手推开椅子,跨步往门口而去时。
老爷子沉厉的嗓音带着半分杀气传来:“慕晚,这姜家。只有我站在你这边了,走出这道门之前,你好好想想。”
是警告,是提醒。
这警告声无疑是在赤裸裸的告知姜慕晚,没有了他的支持,姜家所有人都会站在她的对立面,到时、一无所有也不是没可能。
上位者的语气朝着姜慕晚的肩头压下来。
让她握着门把的手狠狠的紧了紧,挺直的背脊多了几分僵硬。
片刻,她缓缓转身。
话语亦是带着几杀伐气息:“您何必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说什么支持我?不过都是口头言语,您让我回来,是想把我培养成您手中利刃,让我代替你去征战四方,让我成为你的刀子,替你去杀人,让我成为你的铁骑,为华众去开天辟地,您所有的那些言语,都带着目的而来,姜家众多人,姜临也好,姜薇也罢,私心大于野心,所以您才会选择我。”
“你怕你拼尽全力打下来的江山毁在了这兄妹二人手中,所以才会让我回来,至我回来伊始,你用一些小恩小惠蒙蔽着我,哄骗着我前行,想让我替你去征战江山,却又不肯给我实权,想让我替你去开拓疆土,却又不给我兵马,你一边哄骗着我,一边防着我,我都知晓,说到底,你只比姜临手段高超了些,会做人了些罢了。”
啪、
她话语尚未说完,老爷子的掌心落在桌面上发出巨大声响。
随即,哐当一声,椅子到底的同时老爷子站起身,怒目圆睁的盯着站在门口的姜慕晚。
胸膛极具起伏,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姜慕晚的这番话语无疑是将他那点肮脏心里都剥个干干净净,放在太阳底下让人观赏。
他的谋略与算计实则,她早已知晓。
只是不言语而言。
“这世间的所有关系都得靠利益维持下去,不要跟我讲什么劳什子的亲情,我的亲生父亲都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我被欺辱,我又凭什么不相信其他人?你想从我什么得到什么,就该付出些什么,不然,我凭什么为了你卖命?我又这个本事,为何不自立门户?我不傻,只是不想与你们同流合污罢了。”
言语至此,她不管老爷子站在书桌后出气是否比进气多,伸手,猛的拉开门。
哐当一声,厚重的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声响,而后望向老爷子:“我外公说的对,姜家没一个好东西。”
“姜慕晚,”老爷子疾言厉色的嗓音从二楼书房一直传到一楼客厅。
“您想靠我去拉拢季家?也得我愿意,”
一场交谈,成了争吵。
这场争吵,姜慕晚下足了狠料。
她不好过,老爷子也别想好过。
姜老爷子的阴谋诡计重,姜慕晚又何曾不是?
此时的她,身陷囫囵。
身负巨债。
脑子嗡嗡作响时,打着的是谁都不好过的想法。
掰了姜家,卖了手中股份,也不失为一条出路。
姜慕晚的这番话语,言下之意,想让我替你做什么,也得有好处,
不然我凭什么对你们无私奉献?
你以为我是活?
老爷子将她和季言庭撮合到一起去,看的不是季言庭的人品,而是他季家在z界的威望,毕竟,季言庭的父亲此时正在追逐高位。
此时,季家需要姜家的支撑。
而姜家需要季家的人脉。
老爷子还不如季言庭来的实在,有所求就是有所求,何必弯弯绕绕的整这些有的没的,让大家都不好过?
“在你们眼中,我就是个阻挡了你们姜家传宗接代的赔钱货,有求于我时将我接回来,无用时将我抛弃,既然这样,那这等光宗耀祖之事,老爷子何不让姜司南去做?”
这日,姜临迎着雨幕归家时。
姜慕晚正满面寒霜提着包出门,猛一拉开门,便见姜临正在屋外收伞。
父女二人四目相对,皆是一愣,而后、只听姜临问道:“怎么了?”
姜慕晚闻言,未言语,侧身从姜临身旁擦肩而过,未撑伞,顶着这狂风暴雨直接出了姜家门。
这日的雨,下的极大。
霹雳扒拉的雨点儿落下来,砸的她浑身疼。
可这疼,算不得什么。
姜慕晚伸手,拉开车门进去。
正准备关车门,便觉有一道力气在与自己抗衡,侧眸望去,见姜临撑着伞站在车旁,深沉的眸子凝着她。
雨幕之下,一高一低,四目相对。
谁也不让。
姜慕晚这日,在历经姜临与老爷子之后,心底的那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