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皱眉，“暗香，不可违背公子命令，公子吩咐，每逢此时，除了我，谁也不得入内，你忘了？”
“没忘，”暗香盯着他的眼睛，“可你忍心看着公子一次次痛苦煎熬么？眼下有更好的办法，为什么不用？”
“不行。”暗影不给她余地，拂开她的手，“公子这样吩咐自然有他的道理。”
暗香冷笑，“什么道理？不就是怕被人知道他和……”
“住口！”暗影面色铁青地看着她，“暗香，你太逾越了！这次我不罚你，下次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绝不轻饶！”
暗香自悔失言，面色泛白，“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哪里敢嫌弃公子，不过是公子嫌弃我罢了……”
说到这里，她神色黯然。
暗影见她这样子，也有些不忍，暗香对公子一片真心，可公子……恐怕不会对任何女人动心，都怪那个人！暗影想着心里有些难受，叹了口气。
一口气还没出完，忽然眼前一花，他怒道，“暗香，你——”
话没说完，整个人软软地倒了下去。
暗香笑着拎起桶，“我想做的事，谁也别想拦着。”
轻轻推开门，屋内氤氲着水汽，公子平时惯穿的白袍就随意扔在凳子上。
朦胧间，看到他整个人靠着浴桶，只露出雪白的肩膀和一头半湿的乌发。
室内有一种奇异的香气，这味道暗香再熟悉不过，是公子身上特有的味道，平时若隐若现，每到这时就会加倍迸发，香气不停地四溢，四溢……溢进鼻腔，钻入心脾。
暗香忽然心跳加速，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好像被人控制了思想，头也渐渐有些发昏，她恍恍惚惚地走近他……公子，她见过那么多美男子，还是被他的面庞所蛊惑。
他太美了，平日冷然的时候如谪仙俯瞰众生，有丝人气儿的时候眼角眉梢又都是故事，让人忍不住想去探寻更多，哪怕粉身碎骨……这样的男子，艳绝江湖真是低估了他，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他了吧？
就是死了也值了。
暗香这样想着，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后，想伸手为他将头发挽起来，可刚抬起手——
“谁叫你进来的？”
昏昏沉沉的白玉楼忽然脑后长了眼睛，倏地睁眼，一把抓住暗香的手腕，冰得她忍不住“嘶”了一声，相比于手，白玉楼的眼神更冷，像破碎的冰，扎得人心七零八落，还没来得及疼就冻住了。
暗香猛地清醒过来，紧紧反握住他的手，单膝跪地，急道，“公子！是我自己要来的，您没必要这么忍着痛苦，虽然这毒暂时解不了，但总有办法叫它发作的时候不那么难受！只要公子不嫌弃，我、我愿意！”
暗香说完，睁着一双大眼期待地看着他，暗香本是外族与中原人所生，完美融合了两方优点，风情和青涩兼有，很少有男人见到她这模样不动容。
白玉楼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却掰开她的手，“我嫌弃。”
暗香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跌坐在地上，眼泪突然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滚了下来，怎么止也止不住。
白玉楼转过头去。
他嫌弃，他嫌弃……虽然心里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可被他亲口说出来，果然还是那么伤人。
暗香跌跌撞撞地推门而出，“公子，我、我去叫暗影。”
匆匆忙忙关门那一刻，没听见白玉楼轻笑低叹，“连我自己都嫌弃，别人怎么会不嫌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