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连夜雨,只听唰的一声,苏言被突降的大雨淋的浑身一抖。
对方就在这时接通了视频,是从室内往外跑的样子,她只能看到他下颌和胸口。
终于听见了他的声音,看见了他的样子,苏言眼圈瞬间红了。
“谢奕……”
“有避雨的地方吗?”
苏言蹲在地上:“没迎…”
谢奕声音沉沉:“把四周拍给我看。”
苏言用手遮着手机,四下里转了转。
谢奕很快地捂了下左耳:“原地待着,不要乱跑。”
随后视频镜头开始剧烈晃动,谢奕攥着手机跑到一辆车旁边,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苏言接着收到了谢奕发给她的定位,他俩的距离……开车的话要四十分钟才能赶到。
她把包包挡在头上,整个人缩成一团。
就等了十几分钟,一辆车冲破雨幕停在她身边。苏言愣愣抬头,见谢奕下了车,撑着把黑伞大步流星地赶来。
他一把把她拉起来,摁在怀里,单手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背上。
谢奕的手穿过她发间,扣着她的脑袋,微微发着抖。他戴着助听器的耳朵听到了她的哭泣。挺委屈,想憋憋不住的那种哭法。
他缄默了许久,破碎的雨声中传出一句很轻的叹息:
“为什么要找来啊…”
苏言一下子就绷不住了,大哭起来:“谁让你突然消失啊…”
谢奕把人又往怀里揉了揉。
“是我不好,没跟你。”
他不想告诉她,让她担心。
谁知道借口都唬不住她。
医生很难预约,今上午恰好有空,他赶来找他,做羚测听、声阻抗等一系列检查,发现形势不容乐观。医生给他列了三个治疗方案,一个比一个困难,且不一定百分百成功。
可他却:“哪个都好。”
只要能再听她喊一声“谢奕”。
讨论方案的时候,手机装在口袋里,静了音,他不知怎么回事就拿出来看了一眼,一下子就看见她发的消息。
定位离他只有三十公里。
他原以为她的奶糕坐在云端,垂着腿晃荡着等他。
他听不见其他饶声音,听不见风声雨声,可是他想见她,于是一个人艰苦卓绝地建了一座巴别塔。
然后他忽然发现,奶糕自己从云端、从塔尖,把自己送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