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想你了,特意来寻你叙叙旧。”李盈盈毫不脸红地着违心话,由连星扶着下了轿子,立在李盈盈跟前,“听你如今搬来了来仪居,怎么,就让本宫这样站着与你话?”
李依依道:“因公主在休息,皇后娘娘若有教诲,嫔妾在此聆听,也是一样的。”
李依依的阻拦,令李盈盈更加相信李汐出事了,朝里头望了望,“呵,如今你有公主给你撑腰,就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这罪名扣的大,李依依待要反驳,却生生地忍住,跪下请罪,“嫔妾知罪,请皇后娘娘恕罪。”
李盈盈冷哼一声,料定了李依依是个软柿子,不会在拦她。就要往里头去,却被新衣拦住,“你但真要拦本宫?”她蹙眉看着新衣,李汐身边这两个丫头,迟早要落到她手中来。
“娘娘误会了,奴婢只是提醒娘娘,若闹下去,将皇上引来,对娘娘没有好处的。”新衣不卑不亢道。
李盈盈静默地看了她良久,忽然笑开了,“今儿个即便是李汐在这里,也断不会阻拦本宫。到底你也不过是个奴才,本宫就是现在将你拉出去斩了,也不见得皇上会问罪本宫。”
新衣何曾受过这样的气,正待发作,见幻樱带着四名女侍从转角处出来,默不作声地站在她身边。
女策的名声,李盈盈自然有所领教,新衣这个丫头没有头脑,容易冲动好应付。可幻樱不同,她软硬不吃,更无所顾忌,尤其是她带领着的女策,更令她忌惮。
眼看着局面僵持不下,李盈盈不敢冒失,又不甘心就此打道回府,便将矛头转向了一直跪在地上的李依依,“连星,掌嘴。”
那连星跟着李盈盈,对她唯命是从,因此李盈盈的话才落下,她已经一步上前,对着李依依的脸左右开打。
那采翠本不是跟着李依依的人,又深知李盈盈的脾气,知道自己上去一阻拦,只怕会更令她生气,得不偿失。可瞧着李依依嘴角趟出了血,还是忍不住为她求情。
“求皇后娘娘饶了我家主罢。”她不顾众饶阻拦,平李盈盈跟前,却是将一块玩意儿塞进了李盈盈的手里。
李盈盈本是气急败坏,手里的东西令她愣了一下,垂首打量眼前的丫头,又看看李依依,眉宇间突然堆起一抹厌恶,“我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她这句话莫名其妙,唯有采翠能听懂,忙道:“我家主子从流落在外,对宫里的规矩所知甚少,有得罪娘娘的地方,还请皇后娘娘海涵。”
皇后不置可否,又看了看李依依,罢罢手道:“罢了,今儿个就饶了你,再有下次,本宫定不饶你。”
待要离开,却听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皇后不会饶了谁?”
李盈盈转头望去,见李汐身穿一袭紫金色的单衣,此刻正倚门立着,散乱的发映衬着那张脸越发的苍白。
“公主原来在啊。”瞧见李汐这幅模样,李盈盈心中大爽,转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本宫的,自然是那些不知宫规为何物的下贱胚子。”
新衣早上前扶着李汐,“主子,你不能动气。”
李汐冷笑着推开她,缓缓行至李盈盈跟前,柔声道:“宫规为何,何为下贱?李盈盈,我对你一忍再忍,如今你倒是欺负到我来仪居里来了。”
“本宫不过是管教下头的人罢了,公主也要过问?”李盈盈丝毫没将李汐的怒火放在眼中,讽笑道:“公主此刻应该没有时间管闲事吧,听驸马爷许久不曾回宫了。”
李盈盈的话正刺中李汐心底最痛的地方,脸色更加苍白,眸子里的怒火也更胜。“给我滚。”
李盈盈得意道:“李汐,作为多年好友,我就劝你一句,收敛收敛自己的脾气,不然不等将来人老珠黄,只怕此刻凤尘已经嫌弃你了。”
啪
清脆的声音在来仪居上空回荡,而李盈盈脸上五个手指印也十分清晰。李汐本是习武之人,眼下虽虚弱,盛怒之下的力道却十足。
李盈盈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是李汐第二次打她,如此用力。她狞笑着,反手就要打回去。
手却被人拿住,却是幻樱早已经站在李汐身边,在千钧一发之际,接住了李盈盈打向李汐的手。
这一巴掌,已经耗尽了李汐所有的力气,她将整个身子都靠在李汐身上,喘了两口粗气,方才道:“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再惹我,否则我会杀了你。我李汐是什么样的人,你再清楚不过,你能活到今日,不过靠着皇兄对你的怜悯。”
缓了一下,她又道:“李盈盈,人贵在自知。”
李盈盈本是来羞辱李汐的,此刻却被她反羞辱,既是恼怒,又是不甘。可李汐身边有幻樱,自己是讨不到半点便宜了。
“李汐,终有一日,我会将一切都还给你的。”
留下这样一句狠话,李盈盈方才带着人远去。
直到李盈盈消失在视线中,李汐方才两眼翻白,就那样栽倒在新衣的身上。
新衣急的忙将她扶了进去,“快叫太医,快叫太医来。”
幻樱紧随其后,而采翠在扶起李依依时,忽见适才李汐站过的地方,有一滩血。
“啊……”
采翠的一声尖叫,引起了李依依的注意,转头望去,心下骇然。急的几乎哭了起来,忙推采翠,“快去乾清宫请皇上。”
又叫女侍来,吩咐道:“立即去凤府告诉驸马,要她立即回宫。”
嘱咐完这一切,李依依又进去照料着。
凤府。
自那日的事情发生后,凤铭便将凤尘关了禁闭,要他闭门思过。
关禁闭对凤尘来,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那日的事情实在蹊跷,自己浑浑噩噩的,记得最清楚的,无非就是李汐那一双充满了绝望和痛楚的眼。
凤尘眼下唯一清楚的,便是自己未曾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至于为何会在白芳房中,他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