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汐仰头望望,嘴角旁有不可抑制的算计的笑,“兰青言与凤尘同年,也该成亲了。新衣,明儿个你造个册子递给老爷子,请他为兰青言择妻。”
“公主,这就不必了罢,奴婢瞧着兰大人也没这个意思。”新衣吐吐舌头,与李汐保持了安全的距离。
“记住,让老爷子好好挑选。”李汐阴阴地笑着,一句话斩钉截铁,随后眯着眼盯着新衣瞧,“若不然,就让尚衣局的给你准备嫁衣?”
“公主,这话可不能玩笑。”新衣吓得立即拉着李汐的袖口撒娇,“你看奴婢跟了你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即便苦劳不算,您是堂堂摄政公主,大人有大量,就不与我这个女子一般见识了。”
“本宫也是女子。”凉凉一句,李汐拂袖而去,笑声一路穿风透雾,在宫中回荡。
“兰大人,为了新衣的命,就只能牺牲你了。”新衣颇为仗义地在心中对兰青言道了歉,紧跑几步跟上李汐的步子。
来仪居向来冷清,可自从凤尘搬入宫中,将里头来了个翻覆地的变化,整理的比双凤宫还勤快。
李汐瞧着廊下新增的几盆蔷薇花,微蹙了眉头,进令,见那人眉清目淡倚在灯下翻书,微拢了眉头道:“驸马爷好有闲心。”
凤尘早知道她进来,往一旁挪了挪,拍拍空出的半张席子,又指了指案上放着的一盅汤,不冷不热道:“身子还没好,又出去吹了风,喝一盅百合粥,暖和一下。”
李汐向来不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大大方方坐下,一边喝着粥,不经意瞥见了凤尘手中的书,笑了起来。“这书你哪里翻来的?”
凤尘将手里一本人书扬了扬,“整理书房时发现的。”见李汐一幅无言的表情,他笑的促狭,“书的内容也就罢了,只是这里头的注解,着实令人好笑。”
“当年写了什么?本宫忘了,看看。”这书本是李汐幼年的读物,时常拿着毛笔在上头勾勾画画,此刻想起来也觉好笑。正要伸手去拿书,却被凤尘躲了过去。
“书是我取来的,自然是我先看。”凤尘着利索地将书收入怀中,饶有兴趣地看着李汐。
被他看的毛骨悚然,李汐咧咧嘴,试探着问道:“上头,应该没有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凤尘抚着下巴想了片刻,掐了个细细的声音道:“今日,母妃我很听话,汐儿要这一直这样听话,母妃就不会生气了。”
一面惊讶于凤尘如此风趣,一面又为自己幼年时的语言感到不好意思,李汐玉面一红,嗔怪地瞧了凤尘一眼,扑过去要抢书。
凤尘死死护着书,躲过李汐的争抢,得了空闲就念上一段,直至念到那一句:“我李汐,誓要嫁的父皇一般的好儿郎,白首……”
惊闻此句,李汐身子僵住,维持着抢夺的姿势,怔怔地看着凤尘。当初的豪言壮语,如今还记得清晰,只是流年已转物是人非,她再没有勇气这样的话,也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