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那男子的肩膀,呼唤两声,没有得到回应。
牧雪芳把他翻过来。
昏暗的路灯下,一张满是血污的脸,隐约浮现出熟悉的轮廓。
陈砾?牧雪芳的心又开始狂跳: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学校吗?
他还有呼吸,还没死。要不要帮他报警?要不要叫救护车?
牧雪芳握紧手机,心里犹豫不定:如果报警,被那群初中生知道怎么办?他们会加害自己吗?如果叫救护车,自己会不会暴露行踪?家里知道自己离家出走了吗?或者,他们还以为自己在学校?
陈砾忽然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呻吟。
牧雪芳被拉回了现实。
怎么办?不管他!当作没看见!
牧雪芳心一狠,站了起来:人都是没良心的,就算你帮了他,他也不会感激你!在这个世界,每个人都趋炎附势,互相利用,没有了利用价值,就会被人一脚踹开,过河拆桥不比感恩戴德更活得潇洒吗?
就像她的父母,拿学业威胁她一定要嫁给那个猥琐的富二代。
就像她的同学,不管你对他们多么隐忍,多么善良,他们都在背后用最恶毒的语言议论你。
就像那些不断使唤挑剔辱骂她的老板和顾客,他们会因此感到内疚吗?
……
牧雪芳深吸了一口气,眼中只剩下愤怒和冷漠,冷冷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皱着眉头无比痛苦的陈砾,转身就走。
“救我……救我……”身后是陈砾微弱的呼救。
牧雪芳一直往出租屋那条路走去,现在已经3点半,回去还要40分钟,明还要早起去快餐店上班。
牧雪芳过了桥,沿着臭河涌走,这是她最讨厌的一段路,但是这段路距离最近。
颖水不像西京,这里没有清澈的江水,夜里没有霓虹灯,没有美丽的江景。这里只有臭河涌,和偷偷排污,雇佣工人然后拖欠工资的黑老板。
牧雪芳忽然停住了脚步。
那,夜色也像今这样浓。江面的风如此冰凉,对岸的霓虹灯遥不可及,他出现得多余,却出于一片好意。
牧雪芳握紧了拳头。
她不喜欢欠任何饶,只因为一旦欠了别饶恩情,便要像奴隶一样永远被别人利用和使唤。
牧雪芳转身,快步往陈砾的方向走去。
白家。
“三哥,你这个练习册,我怎么没有?”白梦蓠指着白豫漭的全国物理竞赛练习册问。
最近白梦蓠特别粘白豫漭,连做作业都要跟他一起做。
“这个是物理竞赛的题目,我自己买的,不是学校发的。”白豫漭。
“哦。”白梦蓠不以为意,又埋头做作业。
白豫漭见她没有一点反应,心里五味陈杂。
过去白梦蓠看到白豫漭新买的书和习题,都要翻看个遍,好用的直接自己也来一套,一点公平竞争意识都没有,搜刮他的智慧成果为用己,还要剔除糟粕。
比如,白梦蓠看到白豫漭买了自己觉得不实用的书和练习册,就一阵吐槽:三哥,你买的这是什么鬼?一点用都没有,擦都嫌硬!垫桌底又嫌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