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不会为了彰显自己多么厉害,而信口雌黄的佛门如何如何,他人如何如何。不清楚的事不能妄谈”
楚一笑骂了一句“真是个滴水不漏的老道士”
白玉轻轻笑了笑,这老道,当真超然物外了,着着都与他他自己毫无关系了
老道士看了一眼白玉,道“姑娘所求,酒衣之命运。一百年后,酒衣盛况空前。五百年后,酒衣会面临一场灭顶之灾”
白玉凝望着老道士,道“什么样的盛况呢,灭顶之灾又是因何而起?”
老道士开口道“从未有过的盛况,老道只看到尸横遍野,未看到起因。机难测,窥之一二已属不易”
“若事事皆可以预测、推算,世上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失意了,知足常乐嘛。一个可能非常坏的结果,会让人更加的居安思危”
“儒家不是一日三省吾身嘛,为什么会有非常坏的结果,万事皆有因果,静心思之、升之,结果可能就没有那么坏了”
“百年之内,苍松劲竹,冬梅夏荷,不知老道还能不能看到这一番奇景了。万物相生相克,阴阳交错,盈亏交互”
“这是人无法改变的,老道如何,两位如何听,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两位听了多少,如何做”
“时候也不早了,两位是在寺中休息还是”
楚一站起了身,开口道“不劳烦道长了,不过寺内如果有闲置房屋的话,我那些朋友可否在这里住上几日”
白玉也是随之站了起来,老道士收起了一片又一片的龟甲,揣进了怀里,慢慢站了起来,抖了抖拂尘
“寺内闲置房屋四五十,公子的朋友想住多久便住多久,这里也不是老道私饶地方,都是公家的”
楚一慢慢走出了房间,平淡的道“好,道长留步吧。夜里风大,别伤了身体”
老道士停住脚步,道“公子姑娘慢走”
楚一和白玉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老道士的视线之中,那个叫元的道士从道像后走了出来,无量尊的道像
元坐在了楚一刚刚坐过的蒲团之上,倒了一杯茶,道“师叔刚才所,几分真几分假”
老道士转过身,望着无量尊的雕塑,道“半真半假,你也看出来了吧。他就是皇上,有意刀兵江湖”
“对于江湖几大派而言,一年之内,生死存亡,全在他一念之间。道家不会忤逆朝廷,百年之内诸道争鸣,也会让他掂量一番”
元放下了茶杯,道“人心有了归宿,便会稳定一些。人心,应该归酒衣,而不是道统。他很担心江湖势力的人心相聚”
“师叔看武当百年内大弱,武当那一位剑术才或许无法与诸道相抗衡,但他可以。他的母亲,与武当的渊源太深了”
“若不是因为他的母亲,武当何以离经叛道多年而安然无事。武当至弱,或许正是武当至强之机”
“佛家这两年也有些坐不住苦禅了,大和尚和尚纷纷下山。马上就要科考了,不知哪位书生会名满下”
“今日与他言谈几句,觉得他还不错。他只在乎人间的事。身为皇者,注定了是一个孤独的人啊”
“或许连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他身边的姑娘,明显不知道他就是皇上,不然怎么会那么有胆魄”
“那女孩有涅盘的可能,师叔冬梅夏荷,人间奇景。这美丽的画面里,有没有那个女孩?”
老道士依旧看着无量尊的金身雕塑,缓缓张开了嘴,道“纵是皇者,也没有翻云覆雨般神仙的能力”
“儒家入世,与我道不相干。佛徒纷纷下山,值得深思。道、帝王道,前车之鉴太少了,都很孤独”
“人间奇景,波澜壮阔的,师叔被那一幕震撼到了,倒没有注意画中有谁。你看他的气,比之先皇如何?”
元站起了身,站到了老道士的身侧,无量尊面无表情的雕塑
香烛,微烟,香灰,轻落
“他的气,更胜一筹。先皇为七,他为九。九,极致了,酒衣盛况空前,师叔没有看错”
“佛家,似乎在下棋”
老道士微微一笑,道“江湖之人,都在下棋。棋局有大有,有明有暗。整个江湖就是一座湖嘛”
“大鱼鱼的,谁都不想被吃掉。弱肉强食,至今未变的一条道。师侄求道,该去四处走走”
“历尽千帆,若你还是少年,或许那就是所谓的道了。人合一、返璞归真之类的。道嘛,非常道,玄而又玄”
“师叔当年用卦术窥探道,只是一眼,折了五十年修为。那一刻,师叔明白了,道是存在的,但不是谁都可以修道,也不是谁都可以探道”
元面露喜色,道“师叔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