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凤台的长生。
凤台每隔十年,会在信众面前表演长生。
来好笑,凤台表演的,也是如那些街头杂耍一样差不离的可笑。
比如吞剑,比如吃磁瓦,比如挖眼不动,比如割舌,再比如,身中万箭不死等等等等。就差把胸口碎大石列为助兴节目了。
凤台死的那年,距离上一次的表演还没过十年。
那是第九年。
卫管家横死,卫家的亲卫被临安处理了个干净。新的卫氏还未长成。凤台纵然长生,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可是上头根本没有这个耐心,他们虎视眈眈,一直在寻机会打压凤台。他们似乎已经做好决断,依然在神佛和长生之间选择了前者。
不论是为了长情还是为了稳妥,亦或者是凤台的法。
凤台:“为上层者,总是胆如鼠。最怕变动。”
凤台很是看不起上层者,他们:“不成气候”,他们“扶不上墙”。
凤台需要逼迫他们转移平。
而他的筹码,如今就是信众。
如何收服信众,自然是拿出点看家本领来。就是是茅山道士都要会耍一套像模像样的剑法,何况是凤台?
于是在第九年,他就准备表演长生。
也是因为这场表演,凤台彻底山倒。
当时还未成为贺兰愿的他,并没看成这场热闹。白停雨去了。他兴致勃勃,挤在人堆里踮着脚去瞧。那年的白停雨瘦弱如同一柄竹竿,几乎是脚不沾地被挤到了人群前面。偏巧当时他面前有个如山般的大汉。
搬山不易,撼山更难。
好容易被裹挟到人前的白停雨,最后只听到了山崩倾倒之声。
凤台死了。
白停雨丢了一只鞋。
白停雨很遗憾没有亲眼见山崩的情境。当时他还安慰白停雨:“我还想知道山为何崩呢。我岂不是更遗憾?”
白停雨还懊恼丢了鞋。
他就无法了。
总不能把自己的鞋子也丢了吧。
白停雨脚比自己,他的新鞋白停雨也穿不上。
很懊恼。
而如今,贺兰愿居然能够有知道山崩原因的机会。
贺兰愿激动的心砰砰跳。
他:“真的是你杀的凤台?”
贺兰愿的表情呈现的喜悦遮蔽地,容龙简直要怀疑他和凤台是不是有什么宿世恩仇了。
但是他并没那么多兴趣和好奇心。
容龙很简短的点点头。
贺兰愿磅礴的好奇心明显不会如此轻易的被满足,他当然知道容龙不太有可能会详细告诉他原因。可是这有什么呢?就像他理解贺兰予和临安那样,把他们的一些无理的命令归结为是神经病。而对于容龙的一些原因,自然是因为他的出身。
他是容氏的人啊。
贺兰愿对于自己给自己的解释十分的满意。
“你可以杀长生的人?你一定可以杀贺兰予!”
贺兰愿鼓励容龙:“是贺兰予下的命令要我杀了你的好朋友徐长生,那可是罪魁或疏,冤有头债有主,这世上,也只有你能给徐长生报仇”
对于这样的鼓励。容龙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他看一眼贺兰愿,:“不急。”
贺兰愿奇怪:“报仇都不急,那急什么?”
容龙:“我告诉了你凤台的死因,你要告诉,贺兰愿的死因。”
贺兰愿纠正他:“上一个。”
容龙从善如流:“上一个贺兰愿。”
在贺兰愿这里,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没有凤台的有趣。他甚至觉得这两个答案作为交换,容龙明显是亏了。
“我们家主长生不老嘛,可是他和凤台不一样,他这里,”贺兰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有问题。老想死。他死不了,结果就去求神拜佛。求神佛让他死。”
容龙默不作声在听。
贺兰愿继续:“就在三年前,凤台到淮城的时候,当时因为什么事情,白塔寺做了场法会,还是贺兰府出的银子办的。来了好多和桑家主估计是看到出家人,脑子又不知道拐到哪里去了。居然就跟着一个和尚走了。”
容龙忽然心念一动:“和尚?白塔寺”
贺兰愿点点头:“白塔寺的和桑家主一走就走了无影无踪,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上一个贺兰愿找了三年才找到。”
容龙追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跟以前一样处理呗”贺兰愿讲的滔滔,连头都不疼了。“家主不是第一次离家住走了,之前也跟过道士跑出去一样的处理,杀了呗。把那个和尚给杀了。杀了那个和尚,家主就断了念头,就回来了。”
“也是上一个贺兰愿运气不好。大概是因为这个家主特别喜欢那个和桑所以这一次的处理让家主大发雷霆,一回到贺兰府就处理了上一个贺兰愿。”贺兰愿想想都唏嘘,“死的可是凄惨,是被鞭子活活抽死的,拖出去埋的时候身上没有一块整肉。那哪里还是个人啊”
贺兰愿到这里,瞥到容龙变得极其难看的面色。
他吓一跳:“你怎么啦?被我吓到了?”
他觉得简直难以置信:“江湖权子还这么?”
容龙没理会贺兰愿的揶揄,只问他:“那和尚呢?”
贺兰愿莫名其妙:“你问我我问谁?死了呗。那可是贺兰愿,贺兰愿的手上怎么可能会有活口?”
他的理所当然,然后又补充:“家主处理了上一个贺兰愿,临安大人就让我成了现在这个贺兰愿。还清理了上一个贺兰愿的族人后来,家主就下邻二个命令。就是徐长生。”
他给容龙告密:“我告诉你,杀你不是家主命令的。家主根本没有打算让你死。是临安偷偷加的。”
容龙觉得好笑,他对上贺兰愿的脸,看他那一副一般人我不告诉他正经神色,居然还真的浮起了一丝笑到嘴角上:“那我真的应该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贺兰愿歪歪头:“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