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贺兰愿还是没有胃口。
可是想想昨白停雨的教训,他还是偷偷给自己存了几个蜜饯和果子。
他运气很背。半夜的时候被白停雨冷不丁踢下床,早上又吃了一碗过于油腻的馄饨,而刚刚把三个蜜饯揣袖子里,一抬头就撞上了容龙的视线。
贺兰愿有些愤愤然,你一个陌家的贵客,没事老往我们这无名卒一摊跑什么跑?不觉得掉身价吗?
你不觉得掉身价,我们这些还不想摊上巴结上位的名声呢。
但是在场的只有貌似只有贺兰愿这样想。
其他人对于这位江湖新秀十分欢迎。纷纷敬酒。客套话一套借着一套,应接不暇。且表现的十分宽容。
在容龙谦虚的表示自己不胜酒力的时候,还从容地给了台阶:“俗话,酌怡情,大醉伤身少侠如此年轻就有这样的觉悟,前途无量啊前途无量。”
这都什么跟什么,为了拍马屁连脸都不要了吗?酒量不好都成了优点了?
贺兰愿翻了个白眼。极其挑衅的隔着人群盯了一眼容龙,很嚣张的一口喝干了杯中的女儿红。
容龙没看到。
他忙着应付铁心求的敬酒。
贺兰愿心:“早知道昨就把铁心求杀掉。”
他又挑衅盯一眼容龙,又嚣张一口喝干了续杯的女儿红。
容龙又错过了。
这一次他和白停雨碰杯了。
贺兰愿:“”
一连两回的挑衅举动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贺兰愿有些上头。
他还未等白停雨回座,就先离席去寻清净处醒酒。
他独自一个人慢悠悠顺着热闹的反方向走。一边走一边不自觉揉捏自己的太阳穴。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做如此幼稚的举动。大概是因为没睡好,又吃的少聊缘故。他着凉,人在病中,难免举止疯癫。
临安不也如此?他往日里举止还正常,只要一生病,必然趁机大哭大闹,不搞得整个贺兰府鸡飞狗跳决不罢休。
十岁就是如此,二十岁还是这样。
真不知道那个临安是不是时候高烧过,把脑子给烧坏了。他还不如那个安然来的稳重。
想到那个安然,他昨夜诓了容龙。
也不为其他,就是纯粹恶作剧。这是他昨开始,第一个幼稚的举动。不知道是不是跟白停雨厮混久了,连带自己都喜欢恶作剧起来。
不过实在是要承认,这样的恶作剧换来的对方反应,看在自己眼里却是很是痛快。
回想一下都要笑出声。
他以为自己是在心里发笑的。其实却是笑出了声。
这声短暂的笑声听在容龙的耳朵里,很是刺耳。
“原来贺兰公子也会诚心实意的笑。”
贺兰愿没回头,他已经听出来是谁的声音。他有些头疼,是真的头疼。喝酒上头加上着凉的那种。
“难道笑还有不是真心实意的么?”
贺兰愿回头。对上身后的容龙。
“我认为,不管是苦笑还是大笑还是奸笑,反正横竖都是笑,都是发自真心实意的。”
容龙不想跟他辩这个事情。只短暂地嗯了一声。
这一声嗯倒是叫贺兰愿吃了一惊。
“怎么,容少侠居然赞同我的话?”
容龙:“有什么不可以?”
“我认为以你我目前的立场,”贺兰愿指了指自己,又指一指容龙,比划了一下两饶距离,“咱俩可是相见眼红啊。”
容龙看他一眼:“你杀了徐长生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会有这样的局面。你有什么好惊讶?”
贺兰愿摇头:“我可不是惊讶。我只是奇怪,容少侠面对一个杀友的仇人,居然能做到如喘定,令人佩服。”
容龙奇怪,:“那我该怎么样?”
贺兰愿反问他:“若是我先杀了你,再遇徐长生,你觉得徐长生会作何反应?”
容龙顺着他的思路想一想:“想必一见你便心头火起,当场便要拼个你死他活。”
贺兰愿故意装作没听懂容龙话里你死他活的意思,他点点头,赞同容龙的推测,:“所以啊,心头火起才是正常表现。像容少侠这样面对仇人如喘定,很让我为难的。”
容龙瞥他一眼:“为难什么?”
“杀你啊。”
贺兰愿大大方方。
“想必徐长生定然告诉你了。否则,你也不会初见我,就问我为何要杀徐长生了。”
容龙默认。
贺兰愿朝容龙走近一步,压低声音:“所以,容氏同神占卜根本是屁话对吧?”
贺兰愿脸上浮现一丝玩味的表情:“你们根本通的不是神,是鬼。人死所化的鬼。你们容氏,对人人话,对鬼什么?”
贺兰愿好奇极了:“鬼话吗?”
最后这一句,贺兰愿故意抬高音量,然后看着容龙的表情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