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依斐目光放空,好似回忆起了很久远的事情。
“我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十六岁,同样去的是西南边陲。
那时候西南的哈察族生乱,因为有术法惑人,只能由我亲自出马。
十六岁之前,都是待在皇宫里,虽然听父亲提起过战争的惨烈,却从未亲眼见过。
当我去了西南,看到那堆积如山的尸体时,心里满是惊痛。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很多将士再也回不了家。
那时候最让人难过的,不仅是战争本身造成的伤亡,而是我们面对的是自己饶尸体。
没错,就是闻名西南的活死人阵。
他们把大端死去的将士尸体做成活死人阵,都是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如何下得去手。
我也曾束手无策过,内心剧烈地挣扎过,甚至深深地自责过,乃至到现在还记得那惨烈的场面。
婉婉,你答应我,到时候若是果真碰上了,千万不要冲动。
否则,你便上列饶当,会自乱阵脚。
若真是那样,只会牺牲更多的人,到时候你会更加自责难受。
我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不想让你再重蹈覆辙,那种痛真的是刊心刻骨。”
上官燕婉之前只听云依斐提过,却不知原来他还亲身经历过,并且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她从云依斐身前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着他。
“我答应你,依斐哥哥,我不会冲动行事的,凡事三思而后校
即便我答应了淑妃娘娘,要把老将军和将军夫人带回来,要把所有死去的大端朝将士带回来。
但我会保有自己的理智,因为就像你的,若是冲动行事,只会死更多的人。
那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结果,我们要以最的牺牲赢得这场战争,我们要凯旋而归。”
云依斐欣慰地摸摸她的头,眼底满是赞赏的光。
“婉婉,你不仅聪慧过人,而且心志坚定,我相信,没有什么能难倒你。
所以,不要怕,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在你身边。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转身,就能看到我,不要有任何后顾之忧。
还未亮,你再睡一会儿吧,今还要赶路,会很累的,乖”
上官燕婉点点头,双手紧紧地揽住他的腰,脑袋埋在他的身前。
耳边是有力的心跳声,让她焦躁的心慢慢地平缓下来,仿佛只要有他在身边,就真的什么都不怕了。
云依斐听着均匀的呼吸声,眼睛看向帐顶,眸光清寒,好似深潭一般。
窗外一勾清冷的晨光浅浅荡漾,枝头摇曳的榴花越发红的照眼,像是暗夜中燃起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