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偶知晓,晔王似掌管校场,平日里负责招兵买马这一职,至于有多少兵马大权归他指挥,有多少大权祁王在握,晔王他是否早料到祁王会举兵谋反,是否早做了应对措施这些瑶思都全然不知。
侍卫瞧着瑶思表情有些慌乱,显然,他是忠心归于祁王帐下的,并不似方才那人将就中庸之道。
侍卫犹豫了片刻,择了个能表明所想,又不算直截帘的词:“这个属下不知,只是……晔王这些时日被囚禁牢之内,若要知晓外界之事,定然是要大费周章的,如若晔王连王妃都为告知,那晔王多半是……凶多吉少。”
日头渐落,冷意翻涌。
瑶思脑袋里全是凶多吉少四字回声翻涌呼啸。
她有些魂不守舍,不大敢相信平日里倨傲蛮横的沉深今时会用什么样的身姿来面对突如其来的举兵谋反,就譬如,她永远也想不到今日竟惧怕习惯了冷眼相待的沉深生死。
她紧咬着嘴唇,使自己尽可能保持着冷静。
瞬然,瑶思觉得自己是个有几分变态的渣女,她从第一眼见到澜渊便情根深种,明知道澜渊已有家室,却还是控制不住的想他念他,如今良久未见,外加她内心强大的自我服,她似放下澜渊不少。莫名的,她竟对沉深生出几分眷恋。
很清醒,她得出个结论她对沉深友情大于爱情。
这是什么渣女……
长长的甬道不知何时燃起了火把,尽头的木门似被仓促打开,端着杏子梅子的侍卫未见的,反倒见着另一侍卫铿锵奔来。
一阵屏息凝重之气……
那侍卫顿步瑶思马车前,同几韧声私语后,莫名的,马车被驱动前行,黑布帘子落下。
出乎意料,瑶思非但没在惊惧,反倒舒心了几分。
由此看来,晔王沉深似早有准备应对今日祁王计谋,到了她这枚棋子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如此便好,到时候随机应变总好过让沉深一人面对的好……
眨眼之间,马车停顿,掀起帘子的不再是关押她的侍卫,竟是尤为熟悉的祁王。
彼时,吸气之声四起。
瑶思一眼瞥见周身黄金甲的沉深与祁王对立而站,眼里由几分狠厉与疑窦瞬然换做惊诧与恐惧。
一场胜负已成定局的谋反之后,所剩无几的黑甲将士与多半黄甲将士几乎同时将视线停顿在瑶思身上。
有恐惧、有惊诧、有胆怯、有呆愣、有窃喜……
而其中,最不能忽视的是那道满心缱绻痴缠唯恐幡然梦碎的粼粼眸光。
上好的白玉青砖铺造的地面透过月光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乌鸟展翅欲飞,唯有飞溅的血迹与横倒的将士是如此美如画景色中的败笔……
瑶思被侍卫推搡着下了马车,一日马车度过,她脚跟总算接零地气。
“晔王妃美貌动人,宛若人,不晓得晔王以为算不算得上宝贝?”祁王脸上掠过一丝狡黠得逞笑意,来回逡巡中瑶思与沉深互视的眸光里。
呼啸的北风凌冽而过,吹起沉深袍带猎猎,他一双充血的眸色似忽从未料到祁王有此卑鄙龌龊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