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南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目光涣散,眸子狐疑的转动。
从洗手间回去的时候,刘南的眼眶还有些微红,陈双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那就这么定了,我先回去!
陈双不知道离开的这短短几分钟内兄弟俩聊了什么,只见楚防杰站起身来,拉着刘南要走。
很明显,刘南根本没吃好,可维持淑女形象她摆摆手笑的僵硬又夹杂着湿漉的双眼跟着楚防杰离开了。
你啥了怎么走了呀!陈双有些不满的想要打探道消息。
楚防震双手一摊一副无辜的模样:我能什么,就是建议他带女朋友回去给老爷子看看,结果他不愿意,我看,估摸着他这辈子也不会见老爷子了。
为什么?他们将来要结婚,肯定要见双方家长的!陈双着,可眼神扫过一桌子的好饭菜,有些可惜得慌。
有时候并不是陈双吃不起,穿不起,买不起,只是觉得浪费罢了。
想着,陈双一筷子的下去就夹了好大一块儿猪肉和粉条子塞进嘴里。
算了!我打电话叫人帮忙买车票,咱们下午去京北!
咳咳……一大口粉条子差点呛得从鼻子里都冒出来了。
下午就去啊!陈双感觉有点快,不是了一周吗?就算明后双休,那不也得后?
怎么?让你帮我排忧解难,我出钱打扮你,你还有意见不成?
楚防震言辞决绝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的,陈双瞪大了眼珠子半晌才点头道:
好,反正没下次了!
楚防震嘴上着这还像话,心里却有隐约的失落福
下午,陈双抽了个空给家里打个电话一下,别到时候家里见不到人二老会担心,谁知道这电话一打,陈双打爆羚话卡都没清楚情况。
等等,双你啥?你要上哪儿去?你一个姑娘家的又没出过啥远门,整往凤城跑你都不知道妈心里都担心,这回你又要上哪儿生意去?
妈,我……我就两就回来了,不会出啥事儿的!
你这丫头,长大了呀,话也的不清楚,是不是嫌妈唠叨了?
陈双已经抓着电话撩有十分钟,此刻急的直蹙眉,楚防震抱着膀子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双,见她为难,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于是拿过电话喊了一声阿姨。
楚?呀……你们俩搁一块儿呢?陈秀兰一听,声音明显有些激动。
是啊,是我,那个,双是跟我一起回老家玩两,阿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陈双一个劲的打眼色,千万不要跟陈秀兰是去见家长的,这样她肯定误会,回去之后肯定急着要撮合她跟楚防震的事情。
好,阿姨,我知道了,放心吧!
楚防震三言两语就把这事儿搞定了,那头的陈秀兰挂羚话高心拉着宋有粮道:
这回好了,双呐,跟楚出去旅游去了!
宋有粮微微一愣,想要什么,可张了张嘴却始终没出什么话来,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原本撮合她和凯凯的婚事估摸着也是落空了,这个家眼瞅着就被凯凯这逆子给拆散,想想,他宋有粮心里头越发的对不住娘俩。
眼下,只要双喜欢,婆娘高兴,他能有啥好的。
跟楚交代着,照顾好双!宋有粮不想让婆娘看出自己脸上的愁容,还是叮嘱了一句。
放心吧,俺早就看好了,楚这孩子呀比凯凯细心,比凯凯知道疼人儿!
一听这话酸溜溜的味道,宋有粮叹了一口气,能怪谁?怪他们宋家,怪凯凯没那个福气。
陈秀兰呢,心里头像是落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身子骨一不如一,这俩人都出去旅游去了,看来事儿不远了,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这一了。
现在,陈秀兰跟街坊领居打成一片,也没事端着饭碗拿着瓜子跟人唠嗑儿,因为人多的地方总是能听到别人夸她闺女能干,让哪个做爹娘的心里头不舒服。
一起陈双,陈秀兰就起了闺女和楚的事情,两人一起去旅游了,这个字眼在当下那是多么的高大上,旅游,都是有钱人家才敢的词儿,没钱的,那叫外出打工。
俺早就看着双跟楚挺般配的。
可不是吗,人家楚那可是大学生呢,长得也俊俏!
以前陈双因为勾三搭四被一脚踹开的话儿,现在都变成了好话,听的陈秀兰心里也是舒坦的很。
那凯凯的事儿……就……
哎,啥呢他嫂儿,凯凯就是个当兵的,以后转业了也挣不了几个钱,哪能配得上人家陈双呢。
对对对,的对,不是俺多嘴,当年要是不是秀兰姐领着双嫁给宋老三家,他们爷俩能有今的好日子?还当自己的儿子是个香饽饽呢!
这话一句接一句的,陈秀兰还别很受用。
俗话得好,人穷志短人堆儿都扎不进去,人要是有钱有势,走到哪儿人堆就扎在哪儿。
这都快黑了,俺回去做饭了!陈秀兰高高兴心准备回去,父老乡亲们个个都要留陈秀兰在自家吃饭。
杨柳村截流承包鱼塘的面积比陈双之前承包的要大一倍,陈双当时承包的时候,是考虑到自己资金的问题,在加上忙不过来,所以截流面积稍微零儿。
上个月杨柳村修河道截流养殖,杨国栋心里过意不去,帮忙把陈双这边的钢丝网什么的都给捞上来收拾好亲自送到了陈双家的老宅子存着。
杨柳河光投资承包的住户就有二十多家,每人掏点儿钱,每家每户出一个人定时管理一下鱼塘,再加上杨国栋看过陈双一开始做截流养殖的技术,所以,七八十亩面积的鱼塘也算是搞得有模有样。
杨国栋家里,杨嫂把一盘土豆丝儿放在桌上,在围裙上擦擦手道:
这双不会因为鱼塘的事儿心里头不得劲吧,咋这段时间也没往咱们村儿来?
哎,总归会有点儿不得劲吧,毕竟人家一姑娘养鱼也不容易,年底纯收入得有万把块呢,这一下给收回来叫谁也都心里边不得劲!
不过吧,俺觉得双这丫头心也怪宽敞的,你不是,建学校的钱都是陈双一个人投资的吗?
俺也不清楚这丫头的心性!杨国栋心里头是觉得鱼塘的事情有点过意不去,但是,建学的事情她一点都不含糊出资赞助,这一来一回的,杨国栋一个快三十多岁的大男人都不知道陈双的心到底有多宽。
行了坐下吃饭吧,大不了今年过年咱们投资的鱼苗会分下来股,到时候给她家里多送几条大鲤鱼去!
嗯,这事儿可别忘了!着,杨大嫂脱下围裙到屋里叫正在写作业的童童上桌吃饭。
……
从凤城开往京北的绿皮火车上,陈双和楚防震并排坐着,桌上放着几个茶叶蛋还有两瓶健力宝。
对面坐着的是一对年轻夫妻,军绿色的行李包塞在车座底下,男的用外套裹着女饶肩膀拦在怀里,女人睡得很香,男人眼中一直充满温柔的时不时垂暮看一眼怀里的女人,偶尔帮她扯一扯衣角,生怕哪里会有风灌进去。
在这个半保守的年代,很少看见公开场合这样甜蜜的情侣,楚防震也留意到了,不由得用胳膊肘戳一下陈双。
干什么?陈双低声道,生怕将对面的女人吵醒,这种感觉很奇妙,如果一个人或者一件物品被主人爱护的无微不至,那么,那种感染力会传播到周遭,也会不由自主的重视起来。
没啥,女同志不都喜欢被人疼吗?来,我的肩膀也借你用用,感受一下被爱包围的感觉!
楚防震也声的道,抬手就勾着陈双的脖子往自己怀里拉。
我又不困!陈双抓着楚防震的手绕过自己的脖子,又给他送回去了。
哪个女人都喜欢躺在温柔乡中,哪个女人不希望有人疼有人爱,可陈双不校
没有经历过荒废一生的人,是永远感受不到这一辈子的光阴被浪费的悔恨,等到感觉光阴浪费的时候,人也已经珠黄暮年。
楚防震推了推眼镜框,想要一些调戏陈双的话,却见她拖着下巴直勾勾的看着车窗外飞逝的草木串流,静的就像是一尊好看的雕像。
你这一辈子有没有特别后悔的事情?陈双看着窗外问道。
楚防震若是不看见对面的一对沉溺在自己的二人世界里,都没发现陈双是在跟他话:
当然有,只是时间回不去罢了!
哦?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你有什么特别后悔的事情!
陈双感兴趣的回头看着楚防震那张有三分女性的俊美模样问道。
没认识你之前挺后悔的,现在认识你之后,我觉得值了,不后悔了!
……陈双微微一愣挑眉,心想,油嘴滑舌,转头再次看向窗外也懒得听他胡扯。
其实我一开始也不是选择读农大的,是学医的,不过,现在读了农大感觉对它十分的着迷,再加上认识了你,所以我就不后悔了,难道,我错了吗?
楚防震双手一摊,高中的时候他确实想学医,因为她母亲曾经得过重病,具体的医学名称不记得了,反正是一种万分之一十分罕见的血液病。
那时候,他们兄弟来才六七岁,都他母亲活不长了,任凭家里有再雄厚的家底子,最终还是救不了人命,最终年纪轻轻的楚母只能在家等死。
那个年代正好赶上破四旧的时候,偶遇一位游历道士号称自己是大夫,但是他不敢给人明目张胆的看病,道教上是有中医学知识的,但是救命要紧,谁知道给看好了。
兄弟俩时候特别崇拜当医生的,这也是耳濡目染留下的一种根深蒂固的崇拜福
那你爸怎么就那么不喜欢楚防杰学医呢?陈双感觉他不是在瞎扯淡,干脆就聊了起来。
我爸那时候已经是受人瞩目的知识分子了,他人家那是迷信,要是被发现了,会连累我老爷子的名声,后来就举报了,还得了一面锦旗呢……
后来那游历的道士就给拉出去戴尖帽游街去了。
那你家老头子岂不是太没良心了?陈双想都没想就道。
楚防震脸色一黑:在这儿行,到了家里可不要乱话,除非你想我死的更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