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长出一口气,原来她是为了杨扶柳。
她看着姜怡荀的眼睛认真道:“你可知道方才宁嫔犯了何错?”
姜怡荀抿唇点头:“臣妾听,是……是刺杀娘娘之罪……”
宁清思付片刻,对德喜道:“去将她带来!”
宁清口中的“她”自然是杨扶柳,在她的印象中,姜怡荀与杨菁菁并不对付,怎的能与这杨扶柳扯到一处?
杨扶柳被带上来的时候,发髻已然凌乱,当看见姜怡荀的时候唇瓣剧烈颤抖了几下,却是在碰到宁清的目光时本能垂下,跪在当场。
姜怡荀偷偷看了眼喝茶的宁清,开口对杨扶柳道:“柳儿妹妹,你有什么苦衷,便出来,娘娘定会保你平安!”
杨扶柳抬头怯怯看了眼宁清又慌乱地挪开眸子,恭敬行礼道:“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无关旁人,还望娘娘降罪奴婢一人便好。”
宁清不语,只细心喝着手中的茶,她既然答应姜怡荀,便是多给她一些时间也无妨。
姜怡荀急了,起身上前两步道:“柳儿妹妹,你可知道幽闭是什么刑罚?你死了,你娘怎么办?你弟弟怎么办?还指望杨菁菁么?!”
话一出口,姜怡荀也知道自己失言,立时倒吸了一口气用帕子将唇瓣捂住,偷偷看了眼宁清,又道:“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下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认为当初与他往来密切的那些人还会帮着你么?他们躲避你还来不及!你死了,你娘与弟弟便再没了依靠!怕是要流落街头!”
杨扶柳猛地抬头看看宁清,又看看姜怡荀,震惊地摇头道:“不!不可能,她答应过我,会照顾好我娘和弟弟!”
“她是谁?”宁清冷然的声音传来,在场的人都打了个寒颤。
杨扶柳咬着唇顿住,姜怡荀更急:“你还要替她瞒到什么时候?!你不是口口声声喜欢皇上么?皇贵妃娘娘是皇上疼到心尖上的女人,你伤她,与伤皇上有何分别?!”
杨扶柳再也承受不住大哭起来:“娘娘,是臣妾错了,臣妾不该一时被猪油蒙了心,臣妾不该听信她的话,她……她是陶妃,陶可人……”
宁清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拈起一块蜜饯细心喂入杨扶柳口中:“这般美人,哭起来可不太好看,蜜饯入口,可有开心些?”
杨扶柳惊恐地看着宁清,茫然地点点头,口中甜腻,的确安抚了她心头的慌乱悲痛。
宁清冷然的声音传来,声声砸在她的心头:“杨扶柳降为司衣局一等宫婢,直属本宫管辖,日后若是有人欺负你,便是欺负本宫,本宫自会替你做主!”
杨扶柳愣在当场,口中的甜与死里逃生的惊喜接踵而来,一时间她不知如何是好。
“还不快谢谢娘娘!”姜怡荀跺脚道。
杨扶柳泪流满面,将口中的蜜饯嚼碎咽下,连连磕头:“臣妾……不,奴婢!奴婢谢过娘娘!”
杨扶柳与姜怡荀刚刚离开顾君溪便来了,将食盒献宝般呈在宁清面前神秘道:“猜猜朕带来了什么?”
“食盒中的东西,自然是吃的咯!”宁清伸手要打开食海
顾君溪一把拦住,佯装生气道:“朕让你猜猜!”
“青团?”宁清挑眉。
顾君溪愣了愣,叹息一声弹上宁清的额头:“鬼精灵,什么都瞒不过你!”
宁清勾唇而笑,这个季节能做出青团,顾君溪的确费了些心思。待食盒打开,便是团团青绿,看起来软糯可爱。
“别动!”顾君溪高喝一声,将宁清伸出的手吓了回来。
顾君溪的声音立时便轻柔起来:“朕来喂你!”
身后的德乐见状忙将众人都遣了出去,看样子,主子要与娘娘缠绵,可不能被他们这些人扰了兴致。
出门之后德乐便将德喜叫来,压低声音道:“娘娘最近可遇见糟心的人?”
德喜摇头,认真起来,主子这几日是他见过最为开怀的时候,尤其是雍国夫人进宫之后,主子更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德乐松了口气:“那便好,那便好!”
德喜则是一脸心虚地看着自己的脚尖,若糟心的事,那方才洛了城来的那封信便是最让主子糟心的吧?他看主子的眉头都皱成一团了。
顾君溪在宁清的梧桐宫一直待到第二日清晨上朝之前,宁清窝在锦被之中看着德乐服侍顾君溪穿衣。
“三公!日后不许旁人这般唤你!”宁清甚是霸道。
德乐心中微颤,这皇贵妃逾矩了,之后便万分诡异地看见了自家主子唇角勾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