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见采诗似乎还是不懂,干脆直了,“我的意思是,为三爷纳你为姨奶奶,你可愿意?”
采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急道,“采诗不敢。”
董氏,“我只问你愿不愿意,哪里有敢不敢的话?”
采诗道,“采诗只是一个丫头,不敢与少奶奶争宠。”
董氏道,“既是我的主意,便没有与不与我争宠的话,再,现在三爷身边你也知道,只剩下我和姨奶奶了,她现在又万事不理,我每府内大事宜要劳累,身子也一直不是很好,想服侍好三爷也是力不从心,你若做了姨奶奶,也算帮了我的忙。”
又声道,“况且,我还想让段家再添孙儿呢。”
一句话得采诗脸上红透了,只管低着头,良久才道,“采画姐姐是少奶奶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丫头,纳妾的话,岂不是更合适吗?”
董氏道,“纳妾虽不比娶正室,却也非同可,采画虽是我娘家带来的丫头,但她的性格太过率直,口无遮拦,脾气急躁,耐不住性子,这样的人,不适合给三爷做姨奶奶。而你却是温柔沉着,又忠心正直,再合适不过。只要你愿意,以后竹就过给你抚养了。”
采诗的头更低了,用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问道,“只是不知三爷他心里如何想的……”
董氏笑了,道,“这么,你愿意了。三爷那边我会去问的,如果三爷也愿意,那你们的事就算是成了。”
董氏原以为只要采诗同意了,三郎这边必然是乐意的。
谁知回来跟三郎一讲,他反而不愿意。
不是不钟意采诗,而是,以后再不纳妾,也绝不出去招惹女人,只在家中守着姐姐董氏安心生活。
董氏自然是一番感动,也疑问,这是为何?
原来段三郎也因近来后院事情太多,于独处时,也难免会思寻一会。
想来想去,从锦玉到素依再到绣女再到令仪,虽是锦玉善妒,素依任性,绣女不孕,令仪跋扈,看来好似各自皆是事出有因,但总归是因为自己性格风流招惹了她们在先,还有那些现在连自己也记不清因为一时风流,而招惹了多少外头的女子。
只为了潇洒快活,又以为沾花惹草做得人神不知。
却不知瞑瞑中,一笔笔都是给自己种下的风流债,到头来,又一笔笔算在自己身上,让原本喜爱过的女人,又一个个先后的离他而去了。
最后身边,仍只剩下了发妻董氏。
三郎觉得自己亏欠董氏的太多了。
所以他对董氏,“我这些年来做了错事无数,姐姐从未与我计较,依旧温柔宽厚待我,又替我处理许多烦恼之事,三郎今后不再有其他女子,只愿与姐姐相守终老。”
董氏已是两眼泪花闪烁,道,“可是如今只剩我一人,段家这么大家业,只有彬彬一个男丁怎么行?我这身子,或许此生再孕无望了。”
三郎有些急了,道,“我已经过许多次了,不许你再什么男丁不男丁的话,就彬彬一个又如何?我这辈上,不也只有我自己而已吗。况且,家族子孙兴旺与否,与祖上阴德有关,又岂是你一饶过错?你再这样讲,三郎可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