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决笑了笑,望向那刹那显得灰蒙蒙的夜空,道:“当然委屈,若不委屈,为何会与你在这里谈地?少年鲜衣怒马,于国尽忠,于家尽孝,于己,却不能略做酣畅之事,否则将被置入无尽黑屋也。”
绝心施施然起身,笑道:“也罢,你我在这边月下谈心,也是千年难修的缘分,多少伉俪佳偶,初遇时无话不谈,经过多年柴米油盐的浸蚀,经过三姑六婆污言的挑唆,早变成了这时间最怨怼的对手,他们以恶言恶语代替当初的溢美之词,以冷面颐指代替当初的熨帖依靠,你我这样无间的交谈,已是灵魂最完美的共鸣。”
连决由衷赞同,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漂流之年,谁没有遇上过一个人,与之交谈一夜,宛如知己。
连决这经过阅历历练过的思想,像是一片苍茫的雪,绝心那圣洁无暇的初心像是一畦柔嫩的幼苗。
大雪降落在幼苗上,给幼苗强烈的冲击和震颤,给幼苗带来刺骨的冰和痛意,也给幼苗带来无法比拟的深省
风无休无止
船随波轻漾
等连决再睁开眼睛,东方的空已经泛起鱼肚白,上只有一两颗苍白的星星没有退下。
连决穿戴整齐,只见绝心坐在船边,雪白的玉足悬空垂着,虽然仍是昨那一袭绿衣,整个人却发散着不一样的韵致。
连决挨着绝心坐下,手臂挽住她的肩膀,绝心的眼睫一颤,旋即绽开一抹羞涩而欣喜的微笑,连决将她的发丝别到耳后,和她一起遥望着东方的曝阳慢慢升起,迎接黎明的来临
一股空乏,在连决心头升起,连决苦笑了一下,有些懊恼,有些自责,却又自知当时确实无法自控,只能是握拳砸了一下自己的膝盖。
虞嫣
连决回味着这个名字,只是钻心刺骨的痛意,连决忽然想起荒神,想起月屿,想起绻娆,想起那三饶传言,只是轻叹当时对荒神一夕食言的义愤填膺,随着成长和阅历,变成了“回贡时已惘然。”
“连决。”绝心忽然抬起脸,碎发绕着她的鬓发飞舞,她那一泓雪水般的眼眸看着连决。
“嗯。”连决握着她的指尖,不让自己的心绪再紊乱下去。
绝心唇边泛起一丝微笑,淡淡的,泛着伤感,“昨晚的事情,就当是一场梦吧,梦醒了,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出现在你身边的使命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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