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自己七岁,一直很宠爱自己的父亲,把自己叫到跟前,了一番很严肃的话,大都什么都没听懂,就记得父亲神色凄楚地喊着自己:“大壮,你好好听你娘的话”而大都的娘就站在一旁拿袖子抹泪。
那一夜之后,都府猛地阔绰了起来,都府也搬了家,地点离悬川的中心更了一些,自己身上的衣料更华贵,饭菜更精细,但是,父亲和那一群伙伴,都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大都向母亲哭过、闹过,追问父亲和那群伙伴的行踪,母亲总是垂泪不语,大都想问那些伙伴的爹娘,没想到,家里的仆人也完全换掉了,后来,大都在街上看到了自己家从前的一个仆人,他穿得很阔绰,听他从离开的都老爷那里领了一大笔钱,另谋生路去了
大都愣愣的,半张着嘴,脸颊的肉不由自主地往下耷拉,眼睛里散出似怨似蔑的光,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满脸风霜的矮胖男人
大都干涩的喉咙动了动,想什么,刚刚看到这男人追逐强迫少女的一幕幕,又浮现在脑海
都老爷的脑子完全清醒了,清醒过了头,反而像一个睡得迷迷糊糊的人,被一棍子打醒,脑海里像安了一个哨子,嗡嗡作响。
韵和若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战战兢兢地沿着墙角,慢慢摸索到门前,拿手指头敲着石门。
连决和雷舜云、云歌瑶守在门口,听到轻轻的敲门声,而都老爷和大都也有一会儿没传出声音了。连决抬手叩了叩门,叫道:“开门!”
迷蒙的灯影、大都又高又壮的身躯投下的阴影,一股脑叠在都老爷脸上,他脸上窘迫、愕然的神情交织,带着一丝期待望向大都。
大都垂下眼帘,漠然了一声:“把门打开。”
都老爷像霜打的茄子,颓唐地走到门口,抠着石头缝开启了暗处的机关,石粉飞扬,石门轰隆隆地开了,微弱的光线涌了进去,石门里都老爷、大都、韵和若,个个灰头土脸,从石室鱼贯而出。
都老爷的头埋得低低的,步履蹒跚,无精打采地从连决三人身边走过,一直走出了假山外,也没有回头。
大都一直皱着眉,走到连决跟前,瞥了连决和雷舜云一眼,神色复杂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