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非向附近两家驿站一指,连决立刻明白了状况,黑暗中,整条驿站大街几乎都亮起疗火,可那两家却像死城一样漆黑、沉寂。
“那里,原先就是訾家驿站和佚狐驿站,陇都的荒了,它们也荒了,现在两家的人并没有离开,全在我赫连驿站收养着,所以他们对你们有怨言,你们也要理解,不过,看在你们和赫连老爷关系尚可,我还是能让他们留点面子的。”赫连非抚须笑道。
赫连非的意思,半示好,半威胁,连决明白了,突然,不远处悬川驿站灯火通明,大门重重地打开了,老都身后浩浩荡荡一行人,疾步走来。
“都老爷!”邸柯昂首一望,捧起双拳,高声叫道:“这三个年轻人是你驿馆的门客,忘了跟你打招呼,多有得罪,是我在下糊涂了!”
“我都听了。”身躯矮胖的老都慢吞吞地走着,鞋底摩擦着石板,发出格外响亮的“沙沙”声,他身后的毕一行人,都是个顶个瘦高的伙子,越发显得老都臃肿滑稽。
见连决和雷舜云的“东家”悬川驿馆馆主来了,周围连各家馆主以及家丁们,熙熙攘攘百十号人,个个拉长了脖子等着看笑话。老都到了跟前,搓着油光发亮的胖手,瞧着邸柯问道:“邸馆主,你预备怎么处理他们?”
“馆主二字不敢当,倪金鸿老馆主还没有找到人,邸某只是奉命办差罢了。”邸柯客套了两句,也问道:“都老爷,我本来是要搜他们的身的,但他们是悬川人,你有什么建议?”
“那就搜身!如果你介意,可把那丫头一并搜了!”老都客气地笑道。
老都话音刚落,周遭的口哨声、酸叫声、浪笑声一下子沸腾了,一个个笑得嘴歪眼斜的嘴脸,像面具戏似的起起伏伏云歌瑶已趴在雷舜云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雷舜云强忍着将手按在剑柄,眼睛里几乎喷火。
老都什么嘴脸,连决再清楚不过,但在这条大街上,老都顶着悬川的招牌,将几人拒之千里,还是让连决舌底泛起微微苦涩。
周遭嘲笑的声浪、欲反击而不能的无奈,简直像重新回到当年迟迟无法突破玄冰一境的日子,连决没有想到,时隔良久,自己的修为也一再令人震惊,还会再次经历这种感觉!
但,唯一与当年不同的是,那个会因他人奚落而自弃、会因外界漠视而自疑、会因恶语伤人而暴怒的少年,已真正明白了一件事勇者源于心。
在周围鼎沸的尖舰飞哨里,连决淡淡一笑,道:“好啊,搜我吧。”
邸柯眼波一凛,向飞宇山庄的管事使了个眼色,那人在连决身上仔细地摸索了一遍,除了一柄魂银剑,连决身上别无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