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那人煞住了马头,黑马扬起前蹄,戛然而止,漆黑的马车停在了几人跟前。
一个一身束腰黑袍的青年人滚鞍下马,晶亮的目光瞧着连决三人,笑道:“你们也上车吧,有什么疑问,可以车上问,当然,你们也可以拒绝。”
连决瞥了一眼马车,车框似乎是紫檀的,细细地漆了金边,软厚的黑帘里发出淡香,果然不是低等的座驾,连决和舜云、歌瑶相视一眼,没有犹豫,和大耳坠一起钻进了马车。
果不其然,这马车里板硬座软,香炉、果点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张黑缎床,能供一人休息。云歌瑶累坏了,便伏在上面,眨眼便睡着了,马车轻轻地晃着,连决拨开窗帘,一直注视着窗外。
“你们没什么想问的?”沉默中,车外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
见这人有几分和善,连决轻声道:“没有,我们只是想看,你会带我们去哪。”
驾车的青年人呵呵一笑,“怎么?你们没有想去的地方?我还等着你们先呢,如果你们一直不,我就只能带你们回我主饶居所了。”
“这大耳坠,是你主饶什么人?”连决来了兴趣。
“这话问得含糊。”车板透过青年饶笑声,“大耳坠是我主饶儿子,也是我主饶弟弟,也或可是我主饶哥哥,也或是我的主人,你们明白了?”
“明白了。”舜云朗声道:“就是他一家子都是你主人呗。”
“你很直率。”青年饶笑声传来。
连决和舜云对视着,声商量了几句,一方面,两人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契机,可以借大耳坠的家族,探一探圣河流域,一方面又觉得只是对大耳坠略施了援手,如果因此赖上人家,就有点过不了良心这关了。
商量了片刻,连决朗声道:“阁下,你知道悬川驿站?带我们去那儿吧。”
“好!”青年人很干脆,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问题。
“你看看窗外。”连决朝舜云努了努嘴,舜云原本困得想眯一会儿,掀开一丝窗帘,立刻惊讶道:“怎么会这样!”
舜云的眼睛瞪得像酒瓯似的,通过掀开的一角窗帘,看到的一切简直难以想象!
马车就像在河底飞驰,但“河水”却像蜗牛的粘液一样缓慢流动,河水里凌乱地着沉浮着一根一根的巨树、一丛一丛的花草、歪歪斜斜的亭台、大头冲下的楼阁、沉木一样漂流的船舶
马车简直就像在时间的隧道、空间的碎片里穿梭
舜云深吸了一口气,一下子盖上了窗帘,注视着连决的眼睛道:“太诡异了,这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连决苦笑了一下,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座下的木板,“我甚至不知道这个地方是真实的,还是虚无的。”
“什么!”舜云张大了嘴巴,正要什么,云歌瑶被吵醒了,她揉着眼睛坐起来,问道:“我们到哪里啦?”
“就要到了!”那个驾车青年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