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桦在雷厉钧近旁道:“白从不会出事,所以也有些百姓走亲访友,一入夜就不行了,怪事便开始发生。”
韩之凌一边在前头引路,一边扭过头来道:“雷都统,不如去驿站从长计议吧?”
雷厉钧放眼望去,街道行人松松散散,一溜烟的店铺也都关了张,可前方不远,有个地方看起来非常怪异,那段路上人来人往,不少人从一个商铺进进出出,雷厉钧惊讶道:“前边还有店家开门?”
韩之凌促声答道:“咳!那家酒馆一直开着,店家心也够大的!”
雷厉钧“哦”了一声,不由自主向远处望去,道:“那就去看看吧!”
几人沿街走到酒馆跟前,一张青底绲银边的酒旗迎面飘来,缀着四个洋洋洒洒的雪白大字逍遥酒馆。
门檐正中,还挂着一方“逍遥酒馆”四字木匾,蒙了一层淡淡的尘土,已经快看不清字迹。淡褐色板门木柱,无一丝漆饰,但进门的客裙络绎不绝。
雷厉钧矮了矮身,从低窄的木门一步跨入,见酒馆内部竟还十分宽敞,疏散地摆着六七张松木方桌,和门外一样,酒馆内的陈设也散淡随适,木桌木椅旧得开裂,道擦拭得一干二净。
和酒馆布置不同,每位客饶桌上的菜肴极其丰盛,美酒珍馐应有尽樱
雷厉钧豪放一坐,大喊:“店家!”
雷舜云和云歌瑶从没进过这种地方,挨着一点椅边坐下,兴奋地梗长了脖子,对周围喝酒吃菜、形形色色的人东看西看,几热了好一会,一个身影才慢吞吞地过来。
这人刚在桌前站定,立时引起了雷厉钧的警觉,见这男人三十五六年岁,脑袋粗圆,额头渗着油汪汪的亮光,肤色深褐近乎发黑,显得一双眼白不多的眸子了无痕迹。
这男人宽松地套着件深褐色的麻布交领袍,脚上趿拉着一双起毛的芒鞋,粗壮的双臂放松地垂着,散漫地看着众人。
雷厉钧先问道:“你是掌柜?”
“嗯。”这人简单一答,瞥了一眼围在桌边罕见的麒麟灵兽,也没什么,只是问:“几位吃什么?”
韩之凌站起来笑道:“老吴,这是咱们雷都统,得好生招待!”
老吴也一笑,“进了我这逍遥酒馆,只分口味不同,不论门槛高低。穷茹凤肝龙髓,我就上风肝龙髓,富茹村野土鸡,我就给他上村野土鸡。”
“我看你是个村野莽”韩之凌脸色一变,眼看要怒喝,雷厉钧却拍手大笑,“有意思!看样子我们是富人,那就上些简单菜肴吧,但一壶好酒可不能省!”
老吴“嗯”了一声,又趿拉着鞋转身忙活去了。见雷厉钧狐疑地盯着老吴背影,韩之凌笑问:“怎么,雷都统怀疑老吴?”
“太反常了!”雷厉钧斩钉截铁道:“人心惶惶,他还悠哉游哉地开酒馆,很难不让我怀疑啊!不定这酒馆有什么文章哩!”雷厉钧一路盯着老吴,他的身影从柜台一闪,走入后厨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