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事的门外,众弟子齐聚,因为人员实在不多,不像其他六峰广收弟子,所以弟子们反而很和睦,挺直了身板笑笑,不卑不亢谦虚有礼,倒是颇有些君子之风。
林立便非常喜欢这种氛围,他的师兄们既不会因为他初来乍到过分热情,也不会因并不熟略而冷淡,所言所行皆合乎于礼,自有一番味道在其中,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少倾,李主事从门中一步迈出,白色的飞剑恰如其分地从他脚下出现,他大手一挥,不出是意气风发还是假装振奋精神,道了句,“出发!”
七柄孰山专属飞剑,尾随李主事的白色飞剑,绽放七道光彩划过长空,奔赴此番宗门大比的所在,介于七峰的正中,也是最矮却占地最大的第八峰,竞技峰。
七峰之中,孰山应该是来的最晚的一峰,待几人落下,这竞技峰顶偌大无比的平台之上,虽不能人山人海,但绝对称得上人声鼎沸了。
尽管大多数都是男的,但大家聊起来却是畅谈的很,引经论典乐在其中,似是趁着这好不容易十年才有一次的宗门盛典,将自己藏了十年的话一日尽。
林立与六位师兄被浩然峰的师兄弟引至专属于他们孰山的狭空间。其实也不能狭,坐下他们七个人绰绰有余,只是比起其他峰的哎,谁让人家弟子众多呢
七人共同落座,又相互探讨了一番,至此林立才从探讨中得知了自家师兄们的名讳。大师兄名姜远流,入山四十六年二师兄钱未明,入山四十二年三师兄刘宏远,入山三十八年四师兄孙志,入山三十八年五师兄周穹,入山三十年刘师兄吴萌,唯一的女性,如今也入山二十六年了。
林立惊讶地发现,在这二十六年中,每四年纳新一次的浩然剑宗,自家师傅竟未收一徒,这其中定是有什么缘由,而且也定于诸师兄倦于应战,乐于向道有关。只不过他还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他还不能问,尽管同门师兄弟,亦要避免交浅而言深。
“你就是林立?”有其他峰的少年跑到了林立身前,趾高气昂地问。
林立却看也不看他。以为自己好脾气吗?若不是同宗又在这大比的现场,仅此一句话,怕是诛仙剑就要出鞘。
“子,我在问你话呢,听见了没有?”这少年见林立不理睬他似是自尊心受辱一般,竟得寸进尺地动手推了林立的肩膀。
林立眼神蓦地闪现一丝冰冷,有不可见的金光快速闪过,他盯着少年站起身来,正要
一只手臂突如其来,将少年拽到一边,一位青年儒生脸上推起一眼便可看穿的虚伪笑容,道,“真是有辱斯文,师弟年少不知事,诸位师兄师弟,实在抱歉,我这就回去将他责罚。”
大师兄姜远流自是站起来,很是有礼地回了一礼,却出乎意料地什么也没,这不符合他严谨的儒家礼之思想。这其中定是有什么林立不知的状况在内。
“啪”一声脆响,将六位师兄与来人尽皆震惊。那少年捂着瞬间肿起来的脸,不再似方才那般放肆与傲慢,眼神中出现了惊恐之色。
林立好整以暇地轻轻甩了甩手,似是要将手上无意沾染的秽物甩去。
“岂有此理!”这位青年儒生许是心疼自己师弟那肿起来的脸面,连声音都变得尖锐了些,将周围饶目光吸引来,“你这少年怎得如此狠毒,下这么重的手!你们孰山就是这般教育弟子的?”
大师兄将林立拉至身后,沉默了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道,“师弟还年少,不懂经义大意,不通世故,还望师弟海涵。”
这人却并不就此罢手,依然叫嚣道,“年少就可以如此吗?我们可是儒门修士,岂能这般,你们孰山也太不重视”
牵扯到孰山,林立明显看到几位师兄脸上的怒意,只是他们谁也没有站出来,都是在默默隐忍着。林立更加确定,之前或者在就近的二十六年中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使得众位师兄这般。
只不过他们能忍,不代表林立能忍,尽管自拜师孰山之后,李主事并未全心全意教导过自己一,但他却是选择了与乾道子一般的方式,放开手,不管自身的诸多可疑之处,选择了相信自己。
在不知不觉中,在林立的心中,那微胖的中年似是与乾道子的身影合二为一。他是黑暗中的王者,怎会允许别人侮辱自己的师门,更何况还是他们有错在先!
厉色,在他眼中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