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痴心的一对人儿!就如同当年他与景玉一般,说什么生死与共,只求朝朝暮爱一人,到最后,那女人还不是上了上官英招的床榻,她拿着剑想要挖他的心之时,可曾想过是谁先负了谁。
都说他是一介寒门靠的是女人才得了上官英招的赏识成为了名震天下的昭国纪太师,事实究竟如何?
恐怕是连景玉自己也不知。
“他是我义子,我本就未打算取他之性命,但若是你想死,到也无妨。”
“若是我死了,你是不是……就会解开……他身上的锁魂阵了?”
“你说呢?”纪世超嘴角的笑意更甚:“景家之女,果然都喜欢白日做梦,如此愚不可及!”
花楠的眼眸紧紧锁着那咬牙满眸子恨意的女子,他轻声道:“欣儿……不可!”
他的声音虽细若蚊声,她却听得分明,尔后,她的眸中的目光变得柔软了起来。
“花楠,你可知义父所求为何?”纪世超蹲下了身子,伸手捏了捏方才花楠手上被自己踩碎的手骨。
定是很疼吧……孩儿不乖,定是应该这般教训才是。
这可怨不得他,也不能怨他!
花楠心颤,他这义父身上戾气过重,自己又如何敢知道他所求为何?
即便是知晓,那又如何?
当他得知往生的二十载都是纪世超一手布下的棋时,他同他之间的父子情意早就化成一盘沙子,被风吹走了。
眼下,唤他一声“义父”,只希望他能生出一丝丝的怜悯,放过自己心中的那个女子罢了。
见花楠并未回应自己,纪世超像是入了疯癫,自个儿朗声大笑:“你是神,是不会知道我这凡人心中所想的,所求又是为何?”
身之凡人所受之苦,在无极的时光之中,在他不老的岁月中,更为明显。
四季轮回,一季又一季,唯有他一人在漫长见不得光的地方踽踽而行,这个世上从未有人真正理解过他。
权势滔天又如何?
有些东西,失去的,便永远失去了。
“义父……你不该……不该……”
不该如此活在过往之中。
花楠的声线断断续续,最后还未将话说完,便垂下了手没了意识,她还是没能碰到他的手,他的眼皮还是合上了。
“花楠!”一声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彻了地宫。
景欣虽知道花楠伤重,定不能撑过这一劫,但她还是心怀希冀了。
如今亲眼见着这希冀被掐断,她又有什么理由能继续苟活于世。
“你何必如此,他是花神,只要元神不灭,即便锁魂被困于这暗蛟门,他终究是活着的……”纪世超的语气变得有些怪异。
此时的景欣,满心满眼里都是躺在血泊里的那个男子,是啊!他是花神,竟为了她这个小花女,被帝君罚了下界,做了怡翠院的头牌。
如今又为了她这个景公主,被锁了魂魄,无法入轮回道归神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