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驾在宫门前停下,经过严格的查验后,才被放行,驶入宫内。
宫内更是别有洞天,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奇花异草随处可见,偶尔还能看到驯养的温顺灵兽徜徉其间。一队队宫女太监步履轻盈,秩序井然。
祭天大典明日清晨才举行,今晚梁承志主要是引荐陈默几人给梁皇,并参加一个小范围的夜宴。
车驾在一座名为“养心殿”的偏殿前停下。此处环境清幽,殿宇虽不显宏大,却自有一股威严。
殿门前,早有太监高声通传:“太子殿下到——陈默前辈到——”
梁承志引着陈默三人步入殿中。殿内灯火通明,装饰典雅华贵,已有数人在座。
主位之上,端坐着一位身着明黄色常服的中年男子。他面容儒雅,双目开阖间却自有威严,气息内敛,如渊渟岳峙,赫然是一位牛欢喜境八重天的高手。此人便是梁国当今皇帝——梁知节。
在梁知节下首左右,还坐着几人。
左边首位是一位身着蟒袍,面容与梁承志有几分相似,但眼神略显阴鸷的青年,乃是二皇子梁承业,修为在牛叉境巅峰。
旁边是一位身着宫装,气质雍容华贵的美妇人,是梁帝的宠妃,容贵妃。
右边首位,则是一位身着紫色官袍,面容清癯,目光锐利的老者,乃是当朝宰相,文渊阁大学士刘文正,修为亦有牛欢喜五重天。
其下是一位身着戎装,身材魁梧,满脸虬髯的武将,乃是兵部尚书,镇国公石破天,气息彪悍,修为在牛欢喜六重天。
这几位,可以说是梁国目前最核心的权力人物。
陈默三人的进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梁承志上前一步,躬身行礼:“父皇,儿臣已将陈默前辈及其高徒请到。”
梁知节目光落在陈默身上,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陈先生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快请入座。”他态度客气,并未摆皇帝架子,显然太子早已将陈默的一些情况禀报于他。
“陛下客气。”陈默微微拱手,算是见礼,态度不卑不亢。随即带着秦风、李嫣然在太监引导下,在预留的座位上坐下。
他这番随意姿态,让二皇子梁承业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容贵妃笑容不变,眼神却微动,宰相刘文正和镇国公石破天则都是目光微凝,仔细打量着陈默。
他们早已得到消息,此人修为深不可测,疑似牛欢喜境巅峰,而且教导出的弟子年纪轻轻便已是牛叉境,战力非凡。今日一见,观其气度,果然不凡。
“这位便是近日在斗牛场声名鹊起的‘无面少年’吧?”梁知节目光转向秦风,带着欣赏,“果然英雄出少年。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修为战力,陈先生调教有方。”
秦风起身,不卑不亢地行礼:“陛下谬赞,晚辈秦风,全靠师父栽培。”
“不错,不骄不躁。”梁知节点头,又看向李嫣然,“这位姑娘灵气逼人,想必也是名师高徒。”
李嫣然倒是没什么拘束,笑嘻嘻地回了一句:“皇帝大叔好眼光。”
她这声“大叔”叫得殿内几人神色各异,梁知节倒是哈哈一笑,觉得这小姑娘天真烂漫,颇为有趣。
寒暄过后,宴席开始。珍馐美馔,琼浆玉液,皆是蕴含灵气的佳品。
酒过三巡,气氛看似融洽,但暗流始终涌动。
二皇子梁承业忽然放下酒杯,看向陈默,开口道:“陈先生修为高深,教导弟子更是手段非凡,令人钦佩。不知先生仙乡何处?师承哪派?似先生这般人物,不该籍籍无名才对。”
这话问得看似客气,实则是在探陈默的底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聚焦在陈默身上。
梁承志眉头微皱,正要开口,陈默却已淡然一笑,放下手中玉箸。
“老夫山野之人,闲云野鹤惯了,并无门派。至于来历……”他目光平静地扫过二皇子,以及竖起耳朵的其他人,缓缓道:“青陵山,甄家庄,便是老夫根脚所在。”
“甄家庄?”
殿内几人皆露疑惑,显然从未听过这名号。青陵城在他们看来已是偏远小城,其下的一个庄子,更是微不足道。
二皇子梁承业眼中闪过一丝轻视,语气带着些许质疑:“哦?一个庄子的老祖?这倒是稀奇。却不知陈先生如今修为,到了何等境界?莫非真如外界传言,已是牛欢喜境巅峰?”
他这话问得就有些失礼了,近乎直接挑衅。
太子梁承志脸色一沉:“二弟!不可对前辈无礼!”
梁知节也微微蹙眉,但并未立刻阻止,显然也想借机看看陈默的深浅。
陈默闻言,不怒反笑,他轻轻拿起酒杯,抿了一口,这才抬眼看向梁承业,目光似笑非笑。
“二皇子似乎对老夫的修为很感兴趣?”
他声音平和,但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无形无质,却厚重如岳、浩瀚如海的气息,以他为中心,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
这股气息并非针对所有人,而是精准地笼罩向了二皇子梁承业!
刹那间,梁承业脸上的质疑和轻视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惊骇!他感觉自己仿佛一瞬间陷入了泥沼深海,周围空气变得粘稠无比,庞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让他呼吸骤停,真元运转滞涩,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那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碾压!
他张着嘴,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眼中充满了恐惧。
不只是他,坐在他旁边的容贵妃也是花容失色,感觉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就连牛欢喜五重天的宰相刘文正和六重天的镇国公石破天,也是面色一变,感受到了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主位上的梁知节,瞳孔亦是微微一缩!
陈默的气息一放即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依旧笑容温和地看着惊魂未定的二皇子,慢悠悠地道:“老夫这点微末道行,不过是比二皇子,稍微高了那么……几重天而已。现在,可满意了?”
殿内,一片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陈默这轻描淡写间展露的恐怖实力所震慑。
牛欢喜境巅峰!绝对是牛欢喜境巅峰!甚至……可能更强!
梁承业大口喘着气,看向陈默的目光中充满了后怕与敬畏,再不敢有丝毫放肆。
梁知节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动,举杯笑道:“陈先生果然修为通天,朕敬先生一杯!承业年少无知,冲撞了先生,还望先生海涵。”
陈默举杯示意,淡然道:“陛下言重了,年轻人气盛,可以理解。”
经过这番小小的“展示”,殿内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之前的试探与轻视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忌惮与拉拢之意。
宰相刘文正和镇国公石破天也开始主动与陈默交谈,语气客气了许多。
夜宴在一种表面和谐,内里波澜起伏的氛围中继续进行。
而陈默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明日的祭天大典,以及随后真正的秘境资格审核,才是重头戏。
他瞥了一眼身旁镇定自若的秦风,和依旧没心没肺品尝美食的李嫣然,心中暗道:这景都的水,是越来越浑了。不过,浑水才好摸鱼,不是么?
皇宫夜宴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结束。
陈默那轻描淡写间展露的恐怖实力,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梁国最顶层的权力圈子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二皇子梁承业当晚回去后便称病不出,显然是又惊又惧,需要时间平复心境。容贵妃则是一夜未眠,心思百转,琢磨着如何与这位突然出现的绝世高人拉近关系,至少不能交恶。宰相刘文正与镇国公石破天回去后,也各自召集幕僚,重新评估这位“甄家庄老祖”可能带来的变数。
太子梁承志则是心中大定,陈默展现的实力越强,对他的助力自然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