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已按住了剑柄。
剑柄鲜红如血，他身上的杀机也浓密如血。
楚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停顿，他只是冷冷道：“你可以出手，但你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
他出这句话的时候已走出了茶棚，明月心也跟在楚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充斥着沙尘的道路上。
燕南飞握着名震下的蔷薇剑。
剑已在手，但终究没有发出。
他不是不敢出手，而是从没有在别人背后出剑的习惯，而且他也的确没有把握。
他的心中已有一种感觉楚或许是他遇上最可怕的高手了。
他们已来到城中，已在城中最豪奢的客栈住了下来，明月心望着优哉游哉饮酒的楚叹息道：“你虽然是个很厉害的人，但燕南飞也是个非常可怕的人，你实在不应当在这个时候挑衅燕南飞的。”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个时候挑衅燕南飞？”
明月心轻轻叹息道：“因为很快你就会面对一个非常可怕的高手。”
楚淡淡一笑道：“这个人是来杀我的？”
明月心点头：“本来是你杀他的，不过任何人想杀他都不容易，因为一向只有他杀人，因此要引出他就只有让他杀人。”
楚道：“因此你当然让他来杀我，而如此便制造了我杀他的机会，是么？”
“是的。”明月心道：“这方面的事情你已交给我安排，而且你也已过，无论我用什么法子都可以，更何况杀人被杀本就是相辅相成的，你若不能杀了他，他便杀了你，结果都是一样的。”
“是的，我明白。”楚道：“但我想知道他是谁？”
明月心轻轻一笑，柔声道：“你可知晓世上有一口将近一丈长的刀，这口刀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楚点零头，道：“王斩鬼刀，我知道，因此我这一次要杀的是苗王？”
“不错，就是苗斩鬼！”明月心道：“因此你实在不应当在这种时候招惹上燕南飞这种绝世剑客，他毕竟也是成为公子羽的人选之一。”
楚已冷冷打断了明月心。
楚望着明月心冷冷道：“公子羽曾过，无论那个人成为了公子羽，都将掌控他所有的金钱、权力、地位，是么？”
“不错！”明月心柔柔一笑，眼中已带上了挑逗之色：“不仅这些，而且也包括我，只要那人成为了公子羽，也便拥有了我，因为我永远都是公子羽的女人。”
楚冷冷道：你当然是公子羽的女人，但你认为有谁能取代公子羽？
明月心面色变了，她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淡淡道：“对于江湖人来，无论那个公子羽都是公子羽，可对于你而言，世上大概只有一个公子羽，除开他以外，无论出现了多少公子羽，在你心中都只不过是公子羽的傀儡，是不是？”
明月心没有话，但她的沉默已是肯定的答复。
她不仅沉默，而且还流露出了伤感的情绪。
但楚接下来的话又令明月心眼睛已在发光。
楚冷冷道：“既然你认为这世上从来只有一个公子羽，那么你为什么不唤回你心中的那个公子羽呢？”
明月心当然想这样做，可无时无刻不想这样做，可她做不到。
她眼中闪过了强烈的光，可也如流星一般，一闪而逝，很快就已黯然下去了。
她第一次露出了苦笑，她叹息道：“我如何能唤回那个公子羽？”
“你一个缺然不能，但现在你可以了。”
明月心心头一颤，她盯着楚颤声道：“你的意思是？”
楚淡淡道：“成为公子羽固然是下最好的事，但能瞧见真正的公子羽甚至击败真正的公子羽，那才是我的夙愿，因此我当然要让你再一次瞧见你心中的那个公子羽。”
明月心很快冷静下来了。
楚的一番话之中流露出了许多讯息，明月心也很快消化了那些讯息，她冷冷淡淡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楚淡淡道：“我需要你的配合，因为我一个人是没有法子唤回公子羽的。”
明月心沉默了。
过了很久很久，明月心才下定决心，一向平静如水的她眼中居然已露出了一种疯狂之色：“好，我配合你，我希望你真能做到。”
楚笑了。
他笑得愉快极了。
他微笑望着腰间的长生剑，他的眼睛已在发光，心头一个计划已酝酿出来了。
他已准备施行他的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