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老太虽然瞧不见,却是一副得逞的表情,她微微仰头,勾起褶皱的唇角。
那声音仿佛穿透了天地间,“一,将你们的爹爹,从牢里接出来。”
念锦云一愣,却没有做声,只做默默无闻的旁观者。
“二,念锦云不是王妃么?给念大郎寻一份体面的书童工作,若不然,今儿别管你门外的东西有多重要,我老太婆都不会退一步,除非你们从我老太的尸体踏过去。”
春节即将来临,老太太念着家人自是应当。
但如今威胁之,念锦云和念归樵的心只是不高兴的。
念归樵抿唇不语,念锦云只能无奈地钻出人群,“奶奶,你何必强人所难。”
说罢,她又看向一副苦大仇深的镖师们,“辛苦你们了,请你们随我来。”
大家都不知道念锦云要去哪,念老太原本得逞的笑容亦僵硬在脸,手在虚空抓了一把,“念锦云,你还有没有把我当作你的奶奶?”
“自然是当作了,只是奶奶,您这般威胁我,我心里也不好受,爹爹做的好事您还不明白么?若当初爹爹得逞了,您孙女我,说不准已经被沉浸河里了。”
呵。
念锦云朝着念归樵看了看,眸晦暗不明,转身,带着许多镖师离去。
箱子一个个从念家的大门口搬空,念锦云不过是将这些念归樵自认为重要的东西,搬运到信任的人那边去而已。
事情处理妥当,回来便见念老太坐在地,哭天喊地,说家门不幸。
若是往常,她非得去争辩一番,到底家门不幸在哪里,而此时,念锦云已然心寒到极点,以前好好的一个人,现在竟然撒泼成这样。
而她生的几个儿子,又有几个是真的为了看她而来的呢?
胡明珠和念云栋匆匆赶来,昨日也是他们营业的最后一天,将店铺大扫除一便已是深夜,两人迎着夜色,寒风,再归来,入睡不过一个时辰。
“妈!”念云栋已然听了念锦云说的事情,急吼吼地过来,没想到念老太竟然哭得这么伤心。
念老太听到念云栋的声音,先是侧耳判断一番,再伸出了枯木般的手“念锦云这小贱蹄子,要我死,这老二家的唯一个男娃娃,还听着他的,家不知道运了什么东西来。”
“娘,是念归樵给别人的提亲礼,您在这里闹,两个孩子心里也不好受啊。”念归樵经过岁月的磨合,亦变得稳重许多。
“呵,他们不好受,我好受了?你说念锦云,她大哥求她办一件小事,她都办不了,还说和王爷闹了矛盾,我看是肚子不争气,王爷早把她一脚踹开了。”
“当时说要嫁给王爷闹得满城风雨,现在都不嫌弃丢人的。”念老太此话一出,顿时围观群众看向了念锦云。
念锦云内心早波涛汹涌,在怀疑这次归家,到底对还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