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一鸣说:“简单什么,现在呕气呢。”
姜云峰说:“呕什么气?”
蒋世经说:“这事说起来,让人又要骂娘。咱们县企业办的那些家伙,连着年,每年从老马那拿一百万,这一拿就拿了百万,全都是一个借口,救急。这老马脸皮簿,见人家又是上级,就借了出去,想着总不会上级也来骗他这个小厂吧?
两年前,老马这不是要扩大生产吗,要投设备,扩场地,这得要不少的钱,结果,去找企业办的人要钱,你猜企业办的那些家伙怎么着?借口说和老马签的承包合同导致国家财产流失,合同的承包数额要做调整。这一下把老马这老实的人气得血压就升起来了,立马住院整整躺了差不多半个月。这太欺负人了。”
姜云峰说:“那这事就这么完了?”
马一鸣说:“后面,我带着职工们去找县政府,县政府说了调查后给结果,因为咱们县的领导换来换去,这事就这么拖下来了。”
姜云峰嚼着一块排骨,说:“这事看来确实是挺气人的。你们请我这顿饭,我大概是也明白怎么个来路了。这样,你们去跟柳县长反映一下,我也跟她反映一下。”
蒋世经一把将姜云峰要喝的酒撤了下来,说:“你不想帮忙?”
姜云峰说:“我怎么不想帮忙了?不是说了,跟柳县长提了吗?”
蒋世经把姜云峰的酒杯放下,说,“拿你的出来。”
姜云峰说:“干什么?”还是把拿出来。
蒋世经一把抢过来,摁上一个号码,说:“这个号码,就是企业办主任全贵璋的号码,你拨过去,跟他直接说老马的事。”把交到姜云峰的上。
姜云峰说:“老蒋,你有脑子没有?我是什么人?我这么拨过去,人家会理我吗?”
蒋世经说:“你还装?现在谁不说你说的话,比县长的还顶数?”
姜云峰笑嘻嘻的说:“真有人这么说我啊?”突然敛起脸,说:“这是哪个疯子说的?这种话你也信?”
蒋世经说:“你就试一下,死不了人。”
姜云峰看向马一鸣,马一鸣这么一个高高瘦瘦的、五十多岁的人了,一脸的期盼,像足了一个孩子,心一软拨通了全贵璋的。
全贵璋懒洋洋的声音过来,说:“谁呀,大午的?”
姜云峰说:“全主任,你好。我是姜云峰。”
全贵璋说:“姜云峰?姜副组长?”
姜云峰说:“对,是我。”
全贵璋哦哦两声,说:“是,那姜副组长,你有什么事吗?”
姜云峰说:“你们企业办,收了马一鸣马厂长他们百万,是怎么回事?”
全贵璋又是哦哦两声,说:“这个,是这样。当初和马一鸣签承包合同时,有些国家资产的价值算少了。”
姜云峰说:“是吗?国家资产算少了?全主任,那你这个错误可是犯了很久了啊?据我所知,马一鸣马厂长承包酒厂之前,就已经有好几个人也承包过酒厂了。之前,你怎么没发现国家的资产算少了?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承包酒厂的人亏了,你的眼里就看不到国家资产算少了?然后,赚了的你就看到了?”
全贵璋脑门的汉都出来了,说:“不不不,姜副组长,不是这样的。”
姜云峰说:“不是这样是什么?人家马厂长有本事,承包酒厂后,养了多少人,交了多少税,好端端的,你竟然要把人家给捣鼓了。”说到这,想起自己屯鱼时的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声说:“你做为一个行业领导,签好的合同说废了就废了,你还有没有一点儿的契约精神了?”
全贵璋结巴说:“不是,不是我、、、、、、。”
姜云峰说:“不是我什么?全主任,你不是眼红人家赚了钱吗?好啊,我跟柳县长说说,人家一年可以做下来赚个一百万,这个一百万让你来赚好了。就把这个酒厂承包给你。”
全贵璋说:“不不不。”
姜云峰咬牙说:“不什么?你要是没有这个本事,你捣鼓人家干什么?”
全贵璋说:“这,我全是听领导的呀。”
姜云峰说:“哪个领导?”
全贵璋说:“哪个领导?是、、、、、、是领导说,把马一鸣的钱借来缓缓,所以、、、、、、。”
姜云峰说:“你这什么狗屁?这么好的一个企业,就毁你的里了。”
全贵璋软塌塌的说:“姜副组长,真的不是我。”
姜云峰说:“不是你不是你,跟人家拿钱的不是你吗?这样,我给你会,你要是不想承包酒厂当百万富翁,那几百万你就二天之内给人家还回来,该有的利息全算上。然后,再好好的把马一鸣厂长给请回来,再签个合同。你记住,这事我管定了。”
全贵璋说:“好好。”擦了一把脑门的汉,心想这下麻烦了。
姜云峰把挂了,秋兰跟了姜云峰这么久,还没见他这么凶过,这时就倒了杯水递给他。
姜云峰接过秋兰的水,一气喝了个光。
蒋世经和马一鸣见姜云峰说到后面,骂人的话也出来了,蒋世经还暗暗好笑,心想这家伙还真的是会装,到了后面,才感觉到姜云峰反应如此激烈好像不是装的,只是为什么,这么一会也不好问。
姜云峰看着马一鸣,说:“马厂长,我刚刚后面做主说再让他们找你把合同签回来,你不必当真。你想干就干,不想干就别理他们,把钱拿到了再说。”
蒋世经酒满杯,说:“老马,怎么样我说这家伙值得我们当朋友吧?来来,我们敬他一杯。”
马一鸣的眼是湿润的,说:“好好。姜副组长,我们敬你一杯。”
个人碰了杯,把酒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