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丘子吉这位师弟,断清之是很认可的,总是见人就说:“这子吉师弟完全是从杀戮中走出来了一条赤果果的血路。”
断清之再次朝白子棠冷哼一声,不过也不再揪着他的小辫子不放了。
谢天地见人来齐了,哈哈笑道:
“其实我们也没什么事儿。总理事都放话了,精锐队都出动了,这次也算是工会总部的一个庆典级的礼会了,不会出什么幺蛾子的。”
断清之接着谢天地的话,说道:
“断家也派了不少精锐过来,不过依然不能掉以轻心,新势力和旧政府军开启了战事,昨日这两方的势力来的时候,就险些发生了冲突。”
冯溟抱臂坐在屋角的椅子上,冷声道:“敢坏了小师弟的拜师宴,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灭了他们!”
冯溟的话,让屋里的人,一时间全都停下了动作。
“七师弟兄表态了!”
断清之望了望冯溟,笑道:“难得我俩有一致的时候。”
众人心中皆是惊讶不已:“这从来不轻易表达态度的七师弟兄,竟然就这么随意地表态了。毕竟他可从来不开玩笑,一向说到做到,这么多年从未食言过。”
谢天地哈哈一笑,道:“看来我们七师弟对小师弟的观感很不错啊!”
白子棠倒是替陆山感到高兴,心想:“至少小师弟陆山,不会像七师兄那样,被人随意歧视了。”
……
工会总部大楼的南北两侧,各有一栋稍微矮一些的附楼。
这两栋附楼跟大楼主体通过廊桥连通在一起,一般作为接待外来人员的客房来使用。
南侧附楼,第十层。
靠南的某间休息室内,六位脸谱成员,姿态各异地坐在沙发上,围着茶几子,正在闲散地聊着天。
旁边,一个半大的男孩缠着一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似乎在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要求。
正聊天的一位靓丽女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转身趴在沙发背靠上,魅声喊道:
“表哥,看你把你那徒弟急的,都快成热锅里的蚂蚁了。你就带他去见见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再说了,你们不是认识吗?还怕……”
中年男子右眼有处月牙魔痕,背着一把刀柄上刻有红色脸谱的长刀,笑起来嘴角往上一斜,呵斥道:“就你多嘴!”
话音刚落,咚咚咚的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
剑院主院。
第三秘境内。
蓝绍新抬头看着高远的灰色天空,还有不远处不断落下的外形如剑刃般的细长雨丝,心里总有滋生出一种躁动不安的情绪。
前方的“剑刃”雨幕中,有一位跟蓝绍新年纪相仿的男子。
他微弓着背,慢慢地向前走着,似乎身负万钧,走的每一步似乎都异常艰难。
突然,那男子转过头来,凄惨惨地笑道:“绍新,再不过来,这剑雨就消失了。那你,就要再等上,三天了。”
蓝绍新望着男子凄惨的笑容,感激道:“师兄,你先走吧,不用管我,我想再看看……,这雨!”
男子头又转了回去,叹息一声:“随你吧!”
说完,他又开始慢慢向前挪去,步履虽然依旧艰难,但似乎稍稍快了那么一些。
蓝绍新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剑雨。
如剑刃般的细长雨丝快速地落下,无声地击打着湖水般的地面。剑雨的每一次击打,都给地面带来一道如同蜘蛛网般的裂纹。
片刻,那裂纹就消失了。
蓝绍新观察的很仔细,眼睛一眨不眨的,仿佛要把那每一道裂纹,都看得清清楚楚,才肯罢休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依旧站在雨幕之前,低语呢喃:“每一道裂纹,都似剑雨开出的花儿,真是赏心悦目啊!或许,当年我爷爷遇到我奶奶的时候,就是在多雨的梅子黄落的季节吧!”
突然,蓝绍新提起手中垂落的剑,横握于身前二尺,轻轻地向前方不远处的雨幕一挥。
咻!
无形的剑气,就像激荡的水波般,迅速向剑雨中掠去。
刚一接触到雨幕,那剑气就像泡沫般,啵地一声碎裂开来,没有一丝迟缓的意味。
蓝绍新望着剑气破碎,叹息道:“看来没有领悟剑心,这雨幕还是破不开的。”
叹息之余,心中所感。
他那张没有情绪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微笑:“不过,这雨幕倒是让我有些感悟,似乎找到了新的方向原来万事万物都是相通,无论大道与小径,不过皆是路途罢了。”
蓝绍新望向雨幕中的师兄,脑海中突兀地出现了一道身影。那是一道打倒就爬起来,打倒就爬起来的身影。
心中顿生恶感,他暗讽道:“我师兄天赋卓绝,又有大道恒心,自然能成就剑心通明。你不过天赋不入流的乡野村夫罢了,怎能……”
不自觉地将那身影,与自己天赋卓绝的师兄,进行了一番长短比较,蓝绍新的心更加不痛快了,一副郁气难平之态。
许久,蓝绍新的师兄走过了剑雨,依旧慢慢地向前方走去,似乎在积攒着某种凌厉的气势。
蓝绍新依旧站在原地,心中早已没有郁气,只有一片平静无波心湖。
又过了不久,剑雨忽地停了。
蓝绍新才提着剑,迈起沉重的步子,慢慢向他师兄离开的方向走去。
……
万青城。
城主府内,一派张灯结彩。
盛远方穿着喜庆的新郎服,迷迷瞪瞪地被人搀扶着,晃晃悠悠地走进了属于自己的婚房里。
次日。
晨光明媚。
宽阔的大床上,盛远方平躺成一个偌大的“大”字来。
床边有一张欧式的梳妆台。
胖姑娘蓝碧萝正坐在一张软皮椅子上,对着那梳妆台的镜子,一下一下地梳理着自己有些杂乱的头发。
想着昨日的美好,以及未来的可期,她不自觉哼出喜欢的小调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