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万天宗身形微微一晃，仰头看天，满脸复杂之色。
“的确是你错了。”
这时候，一身衰朽的褚老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依旧是一身得体的唐装，不过，他脸上的皱纹明显更深刻了几分，显然是和应天人一战，让他的状态大不如前。
“褚老！”
孙锐和万天宗立即起身，褚老却摆摆手，让两人坐下。
“褚老，您怎么来了？”
万天宗神色间带着恭谨之意，看上去明显关系匪浅。
“到处走走看看，怕是以后就看不到这一切了。”
褚老的语气幽幽，见到孙锐和万天宗脸色微变，立马反应过来，摆手道，“说这些做什么！我不过是刚好路过这里，恰好听到了孙锐的话，所以才进来。”
“难道褚老也认为孙锐此话有理？”
“不错。”
褚老看着万天宗，正色道：“不管是混元，还是一元，其实说白了，就是要修行，要前进，要知道自己的修炼方向。可是你倒好，修炼得连自己的方向都找不到了，反而开始纠结于一元还是混元的问题本身，你啊，本末倒置了！”
这话一出，万天宗只感觉到一道雷霆劈到了脑袋上。
是啊，我怎么会犯下这么简单的错误！
而且一误就是几十年！
后悔，挣扎，绝望，痛苦，释怀，无数情绪冲击着万天宗的心，在他周围的空气似乎开始扭曲开来。
不好！
孙锐的脸色微变。
这是意志干涉现实！
其实，到了宗师这一步，形成了武道意志，本身就有部分干扰现实的能力了。
而眼下万天宗却是情绪剧烈，意志动摇的迹象！
一旦他的意志崩溃，那么万天宗只怕要跌下宗师境界！
“让他自己来！”
孙锐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刚要出声，却看到褚老对着他摇了摇头。
“褚老？”
“看着吧，这种事情只能让他自己来，他也是个苦命人啊！”
褚老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万天宗早年也是天资卓绝之辈，甚至被其师门认为是宗门复兴的希望，甚至能够彻底走出一元证法的天骄。
而他也的确是奔着这个目标前进的。
然而，意外却出现了。
在他踏入宗师之后，有人暗中对他出手，将其重伤，在其体内留下了丹劲的种子！
万天宗当时并未留意，便开始疗伤，哪知道伤口之后，只修罡劲的万天宗体内却多出了一丝丹劲的力量！
这让当时的万天宗几乎要彻底疯狂！
因为这一丝丹劲的出现，不仅仅是意味着他几十年的修行和努力付之一炬，还意味着他的师门寄托在他身上的希望再次落空！
这种恨，倾尽三江五海之水都难以洗刷干净。
不过，找不到暗中下手的人是谁，万天宗只能逼迫自己研究如何消除丹劲，如果重归一元之路，与此同时，也开始继续走罡劲之路，寄希望于罡劲圆满，可以彻底磨灭丹劲。
然而他失败了。
便一直到了如今。
孙锐听完了褚老的讲述，看向万天宗的时候，心中叹息。
没想到外表看上去逍遥洒脱的万天宗，竟然背后藏着这等伤心事。
“顿开金绳，扯断玉锁，今日方知我是我！”
突然，万天宗的口中吐出一声长啸，犹如龙吟虎啸一般响起。
褚老的神情一变，一抹喜色一闪而逝。
他飞快出手，一股混元力量脱手而出，将整个别院直接封闭起来，彻底隔绝了外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