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真孙将对方破绽处一一点出,他到想看看这位姜副都统还能编出什么瞎话来。
谁知话音刚落,一直表现平静的姜才突然变了脸,指着插在地上的羽箭大骂道:“姓钱的,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些箭全是你江州兵士射过来的,我军可曾放过一箭?”
“你……你竟敢辱骂本官?本官定要参你一本。”钱真孙没想到对方说翻脸就翻脸,什么时候武官变得如此跋扈,连文官都敢骂了?要知道在大宋朝,同等品秩中武官在文官面前就低人一等,更何况对方的品秩还在自己之下。
姜才没理会钱真孙的威胁,转头大喝道:“裨将何在?”
“末将胡淮孝在!”刚才那个脸上有疤痕的军官大声应道。
“我军伤亡如何?”
“启禀都统,适才我方有兵士欲进城购买粮食,却遭到江州守军无故射杀,据统计共有二十六名兄弟被射伤,三名士兵阵亡。”裨将胡淮孝回答的声音特别大,连城楼上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城楼上钱真孙怔了一下,扭头看向负责城防的校尉。
那校尉脸一下子就白了,大声辩解道:“不关我的事,末将并没有下令放箭,是兵士们不听指挥自行放箭的。还有,他们离我们那么远,我们的箭根本伤不到他们,他们是在瞎说。”
说罢到这里,校尉指着霍凡道:“大人若不信,可问问这位先生,他也在场。”
钱真孙目光转向霍凡,霍凡忙上前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钱真孙听罢脸色阴晴不定好一阵子,先是狠狠瞪了眼守城的校尉,这家伙约束士卒不力,居然还敢说不关他的事,一看就知道平时根本就没怎么好好操练过士卒,这才会临阵慌乱,回头一定要好好敲打敲打。
再有就是恼恨城下的姜才太过无耻,跟裨将一唱一答,说的更真的似的,自己居然差点就信了。
知晓了事情的原委,钱真孙有了底气,冷笑一声道:“姜副都统好辩才,红口白牙颠倒乾坤,居然说我江州兵士射伤射杀了你方士兵,不知可有证据否?”
话音刚落,就见胡淮孝手一挥,立刻有二十几个伤兵从阵中走了出来,有人头扎绷带、有人吊着胳膊、还有人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还有三名士兵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这群伤兵走到姜才面前,带着哭腔嚷道:“都统,城上那帮狗娘养的太不是东西了,弟兄们只是想进城买点吃的,可那帮狗娘养的不但不让咱进城,还放箭射伤我等,更有三个弟兄不幸遇难。都统,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卧槽!这是碰瓷外加卖惨,这位将军不简单啊,居然玩的这么娴熟,一看就是这方面的老手,舒童差点没笑出声来。
旁边的张炎见钱真孙被人赖上了,嘴角不由微微上翘。
“还能这样玩?高……高人啊!”那名瘦高青年顿时对姜才佩服的五体投地、惊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