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童首先排除了这人是半天云乔装打扮的,身高、相貌都不符,就是看人的眼神是惊人的相似,莫非此人也是个江洋大盗?
就在舒童惊疑不定间,对方突然露齿一笑,朝舒童拱了拱手。
舒童收回思绪,对自己的胡思乱想颇感好笑,知道自己犯了以貌取人的错误,忙拱了拱还礼,寒暄道:“不知这位兄台因何嗤笑?”
瘦高青年嘴角微微上翘,指了指城楼上的官兵道:“我在笑城楼上那帮怂货,别人稍稍吓唬一下,他们自己就尿了。”
“哦?”舒童一听来了兴趣,又看了看排成站阵的那些士兵,完全看不出是在虚张声势,不解道:“兄台何以为城下兵卒只是在吓唬,而不是真要攻城?”
“嗤”,瘦高青年又是嗤笑一声道:“哪有这么攻城的?事先一点准备也不做。”
舒童更奇了,指着扛着云梯跑来的兵士道:“不是准备云梯了么?”
瘦高青年摇了摇头道:“几只云梯管什么用?既没投石机,又没攻城锥,连最基本强努都没有,怎么压制城楼上的弓箭手?”
说到这里,又一指城下的战阵:“你再看他们,连盾牌都没拿,难道要冒着箭雨冲到城下,然后再用脑壳去抵挡城头抛下来的滚木礌石?”
“对啊!”舒童听罢觉得对方说的十分专业,不禁疑惑道,“连兄台都能看出来的事,难道城头上官兵看不出来么?”
“所以我才说他们是怂货啊。”瘦高青年露出轻蔑的笑容,“如此粗浅的道理都不懂,指望他们守城,呵呵!”
舒童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自己似乎也不懂这些粗浅的道理啊,是不是也一并给人骂了?
查觉到舒童的窘样,瘦高青年微微一笑谦意道:“小兄弟莫要多心,和你没关系,看小兄弟样子像是个读书人,不懂这些是很正常的。”
说的好像你就应该懂似的?舒童在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句,不禁好奇起对方的身份。
便在此时,城楼上传来了一阵喧哗,两人停止了交谈,一起看向城楼。
紧接着,就听城楼上有人高声吆喝:“钱大人到。”
一阵嘈杂忙乱后,一个头戴乌纱、身穿从四品官服的中年官员出现在城楼上,该官员看上去四十多岁,体态微胖,面色白皙颌下留有三绺长髯,在一群手持盾牌护卫的簇拥下,站在了城楼一处垛墙旁。
查觉到旁边张炎身体在微微战栗,舒童自是知道,来人便是和张家有仇隙的江州知州钱真孙。